房间里,只有谢芝芝和褚蒜子两个人。
香炉中的青烟冉冉而升,很快便氤氲满室。
谢芝芝直勾勾地对上褚蒜子的目光,那眼神中没有一丝虚伪。
“你今后是要嫁给八郎的,等你嫁给八郎,你便要同王氏站在一处,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可你是我妹妹,我不想欺瞒你,更不愿意与你为敌。”褚蒜子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
她轻叹一声,才又说:“我原本以为八郎与阿岳交好,自然是站在阿岳这边的,可……”
“阿姊。”谢芝芝不耐烦地打断褚蒜子的话,“如今的陛下不好吗?虽然战事不歇,但他素有仁爱之名,我以为他不是一个坏皇帝。”
突然,褚蒜子轻笑出声,“我的傻芋子。”
“做皇帝可不止要有仁爱之心,更要有魄力,有统揽全局的才干,但司马衍太软弱了,若不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无所作为,也不至于让庾氏得逞,害得琅琊王氏一蹶不振,哪怕有王八郎强撑着,再也维持不了两厢抗衡的局面。”褚蒜子说。
谢芝芝痴痴地听着,而褚蒜子的声音还在延续:“我想你应该知道庾氏和王氏之间的恩怨,以前八郎的祖父在世时,两家还能勉强维持平衡,可丞相逝世,八郎遇袭,大半年未曾露面,庾氏的势力已经远远超过王氏,而司马衍呢?他只是冷眼旁观两家争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明白,说不定他还天真地想着庾氏是皇亲国戚,是自己人,而王氏是外人。”
谢芝芝心有不甘地开口:“可是……”
“可是,如今庾氏的势力已经不可阻挡,已经凌驾于司马衍之上,可司马衍还想用皇帝的头衔去阻挠庾氏壮大,只能是以卵击石。妇人不能参与政事,但阿岳又别扭着与八郎的那点情分,左右为难,我不能置身事外,一旦惹怒了庾氏,阿岳和我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褚蒜子打断谢芝芝的话,一口气说出了她的全部想法。
褚蒜子的话,也证实了谢芝芝的想法。
只是……褚蒜子的话,她不敢苟同。
为了自保,所以就要和庾氏狼狈为奸了?
哪怕司马衍的确没有做皇帝的才干,难道非得用谋逆来推翻他不成吗?
“芋子,即便我答应和庾氏合作,你是我妹妹,我不会害你,我会保全我们褚氏,也会保全你的。”褚蒜子一脸真诚地看向谢芝芝。
谢芝芝僵硬地坐着,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对面坐着的王妃光彩夺目,她言辞凿凿,让自己无法与之辩驳。
“阿姊,若是琅琊王不肯听你的,当如何是好?”她思索好半晌,最后还是问道。
褚蒜子眉心跳了两跳,很快便重新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不会的,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我也是为了他好,他不会不听我的。”褚蒜子胸有成竹地说。
谢芝芝心中连连叫苦。
“阿姊,我想求你一件事。”谢芝芝垂下眼眸,涩声道。
褚蒜子不假思索地应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会答应你。”
“若有一天琅琊王不肯听你的了,王枢也要执意与你为敌,求你不要杀了他们。”谢芝芝抬起眼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其实她并不难过,可这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
也许是原身的潜意识作祟,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姐姐是个有雄心抱负的女政治家吧?
王枢的前世记忆应该不会有错。
褚蒜子有一天会谋权篡位,当上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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