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高义反倒看的很开。
“爷爷,我去长青叔家写对联了哈。”
“好,快去快回哈,中午要请家堂,莫耽误了。”
“好。”
高义取了一张红纸,夹在咯吱窝下,去了会计高长青家。
整个村子里能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高长青算一个。
以高义几十年的眼光看,高长青的字只能叫会写,绝对称不上好,纯粹是野路子出身,没经过名家的指点,没有任何的书法价值在里面。
但大家还是喜欢找他写。
高长青看到高义进来了,说道:“等会,还有好几副呢,你要是着急要,先拿我家的用着。”
高义看了看天井中晾晒着的字,笑道:“那我拿这个。”
高义挑了一幅大的,要贴在大门上,三幅小一些的,贴在堂屋、房屋和西屋,还有什么二三十公分长短的,例如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出门见喜等等,高义都拿了一些。
“是炳林家的小义子回来了?”
高义一拍额头,“得了,忘了大奶奶了。”
高义咯吱窝底下夹着对联,推开高长青家的西屋门。
“大奶奶,您身子骨还好?”
“死不了,你个狗东西,多久没来看大奶奶了?”
“嘿嘿,这不是忙嘛。”
高长青母亲看了看高义咯吱窝底下的对联,问道:“今年请家堂?”
“是啊。”
“你爷爷年年请家堂,好啊,好啊,快滚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好,明天我再来给您磕头哇。”
高长青母亲挥了挥手,嫌高义啰嗦,把高义赶了出去。
回到家,用面粉打了个浆糊,把浆糊抹在墙上,对子一贴,红色喜庆的感觉来了。
高炳林已经用火纸叠好了锥子型的牌位
高义在牌位上写下了:“先考讳增法公之神位”,也就是这是高炳林的父亲高增法的牌位。
因为高炳林尚健在,所以请家堂的祖先,是以高炳林这一代上推三代人,包括高炳林的大爷和三叔,两位没有后人的长辈,也在高炳林请家堂的范围之内。
至于高义的父亲高灿荣,则是亡子高灿荣之神位。
大八仙桌上,一共摆了八个牌位。
馒头上插上两根筷子,把纸牌位插上去,就算诸位先人的牌位了。
整只鸡被高炳林盘成了嘴咬双翅、昂首向天的造型,在鸡身上放上几根鸡蛋饼丝,还有鲤鱼、肉丸子等等荤素菜。
临请家堂之前,高炳林烧了一锅热水,把热水淋在鸡和鱼身上,算是完成了祭品的制作。
爷俩手里拿着一把子香,站在门口,高炳林嘴里念念有词,念叨完了,在门口插上一根香,在堂屋门口插上一根,剩下的都插进了香炉里。
爷俩磕了十个头,算是完成了请的仪式。
高义在门口放了一根木棍子,表示这家已经请了家堂,关系不进的人家就不要进门了,您要是进来了,您是磕头还是不磕头?没有给别人的祖宗磕头的道理,可不磕头,又对不起主家。
所以,很多人看到门口的棍子就知道这家请了家堂,一般就没人贸然闯进来了。
当然,小孩除外,没人会怪罪来找糖吃的小孩。
之后爷俩才准备中午吃的饭菜。
肴肉一大盘,炖上一只鸡,把海参鲍鱼干贝和白菜炖上一锅子,爷俩中午简单吃一口。
关于年夜饭,有的地方是中午丰盛,但北方大部分地区是晚上才称之为年夜饭。
下午五点钟,高义已经准备好了六个菜。
红扒鲍鱼,黄扒鱼翅,葱烧海参,辣炒大肠,清炖大公鸡,葱油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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