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亮心里一急,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韩遂肩上,“唉……”
“松开!”韩遂酷起来,真有一股子外科医生的冷硬,冷的周晓亮一根根松开手指,“乐乐,开车!”
杨乐然还在心里想,难不成韩遂对高桐有意?两人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女孩这样。怪不得她给韩遂打完电话,眼睛没几眨,他就出现了,虽说一进来就窝在角落里啃水果,但如今这般男友力爆棚的模样,还是让杨乐然在心里默默攒了一句。她瞄了瞄安奕鸣,用眼神说你看看人家,安奕鸣回她一瞥,说我也能把你扛回去。吓得杨乐然快步跑出去发动车子。
刚走出去没几步,周晓亮追了上来,“高桐……”
韩遂转过身,却是把高桐的脸压在怀里,坚决不让她面对周晓亮,无奈周晓亮僵着不动,韩遂心里狂躁的毛一点点蔓延,招惹得他眼睛也红了,脖子也粗了,想要爆出一句“有屁快放”,高桐伸手拍了拍他,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如何冷静自持,高桐面对周晓亮还是有一些无措。
“高桐,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周晓亮妄图握住高桐冰冷的手,然而被她挣开了。
这些日子的思前想后,高桐显然已经想好了处理预案,她将两手交握在胸前,手指纠结,“周老师,很抱歉打扰了你安宁的生活。”她顿了顿,又问:“您离婚是因为我吗?”
“是,当然是因为你,我希望和你共同生活!”离婚当然不完全是因为高桐,却多少与高桐有关,这样的回答在周晓亮这种男人,自以为掌握一切的男人看来,是可以令对方感动的答案。
话刚一出口,高桐的脸就刷白了,冰冷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好一会儿之后,高桐轻声说:“周老师,我爱着您,即便到了今天我也可以毫无愧疚的说爱您。爱情本身无罪,但是追求爱的结果如果是伤害,那它就罪大恶极。请原谅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罪过!”
“可是,可是我已经离婚了。”在某些男人眼里,回归单身,或者也没必要一定是单身,就可以开始另外一段感情,甚至认为我为了离婚已经是莫大的牺牲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丝毫不去考虑离婚这件事情本身对对方根本就是道德压力。显然,周晓亮就是这样的人。
高桐脸上的红褪去,剩下一片毫无生机的青白色,这是她最怕的结果了,周晓亮办离婚这件事,她不是毫不知情,曾经想过劝劝,可又担心,万一,万一周晓亮当场说出示爱的话,她岂不是更加的无地自容?或者他干脆说只是敢情破裂过不下去,她又有什么劝阻的立场吗?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师长,又是外人最难左右的情感,安奕鸣和杨乐然还真是有些左右为难,杨乐然搂着高桐的肩,给她些支持也是好的,而安奕鸣干脆站着不动。
“我会辞职!”高桐声音不高,说出的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周晓亮结结巴巴反问,“你,你说,说什么?”
高桐推开杨乐然,站直身体,挺直腰背,一字一句重复着,“我会辞职,会离开海城!”
“你、你、你……”这样的结果是周晓亮始料未及的,“你怎么,能……我已经,我已经离婚了呀,你还想我……”
高桐脸上渐渐有了冰封的凌厉,又说一次,“我会辞职,会离开海城!”
“那我怎么办?”周晓亮有些无措,他离婚根本就是为了高桐,如果她视而不见转或是离开,他离婚的意义又何在?虽说律师的名声与家庭是否稳定无关,但四十多岁的男人离婚,又是成功人士,难免不会被外人冠以始乱终弃、抛妻弃子的恶名?这岂不是,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为了你,女儿的抚养权都没争取,你竟然……”
周晓亮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抛弃”,他抓住高桐的肩,用力摇晃着,“我离婚了!为了你,我离婚了!”
为了你!!!这三个字简直就是魔咒,诅咒着高桐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松开!”韩遂窜了过去,试图拉开周晓亮却不得,挫败感已经让周晓亮完全失控,继而苏醒的是男人的占有欲,他双眼猩红,两手拉着高桐的衣领,心里反反复复都是——我为了她离婚,她却不要我。
韩遂恨不得当场一个背摔,却又担心连累了高桐,只是困住周晓亮的手臂,“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借酒发疯!”
杨乐然和安奕鸣也连忙上前,一个拉着高桐往后退了几大步,一个分别拉住两个都有些失控的男人。
“高桐,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带着你,带着你了解律师行业,手把手教你,让你一步步成为刑辨高手,名声、地位、金钱,样样收入囊中。如今我又为了你,成了抛妻弃子的小人,你还想怎样?”周晓亮一边挣扎一边嘶吼着。
韩遂啐了一句,“我操,颠倒黑白还真就靠律师一张嘴。”
“不要人身攻击。”安奕鸣有些听不下去了,“周老师,您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哎哟我去。”韩遂还想回击几句,被周晓亮一肘击在肋骨上,痛得他深吸一口凉气,本能一个挥手,在周晓亮脸上留下一个黑眼圈。
“唉,别动手……”
疼痛使两个男人同时失控,扭打在一起,韩遂到底年轻,很快就掌控住了局面,他下手并不重,总能找到又痛又不至于造成伤害的位置,狠狠揍上几拳以泄心头之恨,待安奕鸣好不容易把他拉开的时候,他还不解气,“安奕鸣,你给我滚开,别以为你就是个什么好东西,老子想打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遂!”是杨乐然喊了一声,她直勾勾盯着韩遂的脸,直把他盯得有些讪讪,嘀咕一句,“关我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