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两个孩子没什么想法。”周庆拧着眉一脸纠结,“我就担心她这个年纪,流产估计对身体影响很大。”
他之前生郑语萍气,信誓旦旦说不认她这个妈,但是昨天亲眼见着她面色苍白,点滴环绕躺在床上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心疼。
权寅现在对郑语萍和宁海则,是面对敌人的最高警戒,第一时间不会觉得郑语萍保不住胎可怜,而是想她是不是想利用身体卖惨,争取周庆过去,和她对抗。
心里是这样的隐忧,但是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周庆就是个心软耳根子软的傻瓜,谁说他都信。一边是他姐一边是他妈,若是强硬要求他站队,只会把他往外推。
“是妈给你打电话,还是你去看了她?”权寅问。
“宁海则把我叫过去的,他说妈情况不好,若是,若是,好歹身边有个孩子送她。”宁海则当时把话说的严重,周庆过去再看到她的惨状,想到自己可能会没妈妈,那再多的怨愤都消失了。
昨天在郑语萍病房外,他就哭了,现在说起来鼻子也有点发酸。
“妈是做错了,但是她也为她的错付出代价了。”
权寅换了焦急神色,抓住周庆的手打断他,“既然情况那么严重,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是她女儿,如果真的有万一,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周庆卡壳一下,他为什么没有通知权寅,对了,宁海则说妈就是因为权寅才这么凶险,再见到她妈的情况会更不好。
“我知道她一直恼恨我,可能也是不想看见我。”权寅悲伤道,“那你也应该打电话给奶奶,奶奶生她一场,就是再恼恨她不成器,到生死关头,总还是心疼她的。”
周庆微张嘴,对啊,那昨天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奶奶。好像也是宁海则说的,说权静偏袒跟她一个姓的,心里已经彻底站在权寅这边,抛弃了郑语萍这个亲生女儿。
权静看他那傻样就叹气,“宁海则就是打量你心软,才只把你一个人叫过去,让你心疼你妈。”
“心疼你妈是没错,但是她的痛苦是谁造成的,是宁海则造成的,宁海则让她高龄怀孕陷入危险,宁海则让她众叛亲离,现在倒成了我们的错。”
“奶奶。”权寅示意权静不要再说,她只握着周庆的手说,“现在我们和妈的关系都不太好,既然她愿意见你,你就时不时过去看她,也算是替我和大哥尽孝了。”
晚上睡觉前,权静把权寅叫到卧室给她一个香囊,“找大师给你请的安胎符,你贴身放着。”
权寅不信这个,但还是收下,以免权静说的更多。
“你弟弟是个傻的,你怎么还要他经常去看那边,万一被人说动,反过来以为你不好,到时候多伤心。”权静问。
“我不让他去他就不会去了吗?”权寅无奈,“毕竟血浓于水,妈对小庆没有什么不好,小庆记挂她也很正常。”
“若是不准不许,他起了逆反心思,以后不同我们说偷偷去看,那才是离心了。”
“这件事我本来不准备和你们说。”权静坐下后让权寅也到她身边坐下,她长叹一口气,郑语萍不光彩,郑灏又能得什么好。
“当初我跟你们说你爷爷是被你妈气死的,不是说假话,你妈的事发生了三十年,你爷爷要气死早就气死了,那天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又多知道了一点细节。”
“不想说就别说吧。”权寅看她很为难的样子就说,“反正我对她的态度短时间内不会有变化,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
爷爷已经没了。
“卓然上门找你爷爷,说要郑灏认祖归宗,你爷爷自然不愿意,他就说他手里有证据,放出来郑家脸面大失,郑灏也不会愿意在郑家待。”
“他拍下和妈妈的录像了是吗?”权寅早就猜到。
“比那个更难堪。”权静面色灰蒙蒙,教养出这么一个女儿,她脸上无光,“是你妈强迫的。”
“你妈强迫卓然才得来的你哥,你说,你哥要知道这个真相,他该多难受。”
权静想到还躺着昏迷不醒的郑灏就潸然泪下,从小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头长大,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是父母爱的产物,是他母亲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忠于爱情的证明。
虽愚蠢,但真情可贵。
现在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如何能承受?
他那么优秀,出类拔萃,要是被人知道身世后耻笑,他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