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有喜了吗?”
小昭道:“是啊,这下糟了,若皇后发现死路一条啊。”
本来要死的鸣翠,现在不想死了。她有了管焱的骨肉,她得活。
“小昭公公,你是大好人,你可不可以帮我出宫去?”
“宫女外逃可是死罪。”小昭脸色煞白。
“留下是死,逃出去也是死,我要试一试。”鸣翠打定了主意:“我不会连累你的。”
怎么说和管焱也算得上是朋友,小昭思来想去,决定帮这个忙。他人缘不错,内务府的人进宫送东西,他买通了几个小太监,将鸣翠藏在送货的车里带出了宫。
鸣翠找承琪,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最好的打算是承琪将她留在府里,不曾想他细细地问了她和管焱之间的交往情形,对她说:“我负责。你安心在这里,其他都不用管。”
她,皇后宫里的小宫女,成了平王府三公子承琪的妾。
不仅所有人傻了眼,她自己也傻了眼。
她很清楚,承琪是为了管焱。
他让大家把她当主子,她可不敢把自己当主子,低调,安静,尽量不引人注意,她只想着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仅此而已。
此刻听到里屋的声音,她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的低调是错误的,她在王府里就该当个主子,这样她的孩子才不会被人欺侮,否则,这个叫喜儿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可能都会欺侮他。
承琪说她是他的人了,就该是他的人。
鸣翠这么想着,不由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绣活,起身朝清风堂走去。
承琪这几天一个人待着,将所获得的信息进行梳理,包括自己梦中见到的,铁叔中蛊之后说出的,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查来的,各地暗棋写到的,薛彪信中告诉的,还有周雨竹、假雨竹、费老伯、费小如、冷梦萱等人所说的,所有掌握到的一切,都在头脑中一遍遍地拼凑。
很多事情依然不明朗,但他之前焦燥和不安的情绪反而没有了。
他已经看到了黑暗中的那双眼睛,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真切看到了。
只要你存在,我就能抓你出来。
有些人,有些事,他还需要更详细地调查。
一边给相关的暗棋写信,一边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给他端来的饭菜也没有怎么吃,觉也睡得少,他像台机器一样,不知不觉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写完最后一封信,他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望着屋内十多排书架,上面满满地都是父亲搜罗来的书籍,小时候皮归皮,却几乎每天都要上楼来读书,长大了反而来得少。
望着架子上一本本叠得整齐的书,他突然跳了起来走到架子前。
站定了片刻,迅速朝一个架子走去,在上面翻动起来。
抽出其中一本,他打开后仔细读着,手指在书页间滑动,没有注意走进来的鸣翠。
她站在窗子边望着承琪,这个人她认识了差不多有十年了,那是他刚从边关回来,她也才入宫,记不得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他一个月也就去皇后宫里一到两次,每次来问安,闲聊几句就走了。
后来更是很少来宫里,反而管焱常来找小昭,时间久了,她对这个英俊机灵的男孩子动了心。
她和其他女孩一样喜欢承琪,但他是高高在上的月亮无法摘取,但管焱不同,他更像是一盏明灯,可以陪伴在左右。
现在,这个月亮就在眼前,他居然落到了人间变成了明灯。
鸣翠的心狂跳起来,她向他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