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仪君回头一看,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几个侍卫提着衣摆从楼上走下来。
被一屋子满身血的人盯着,李如意再大胆也不由得慌了。
听见祖父喊她,又见那群人只是盯着她,没有想动手的意思,李如意握紧手中的长鞭,赶紧绕过大堂中间空地,灵巧地跑到楼梯边。
她还没进门时嚷嚷的是汉话,所以秦家侍卫只是警戒没有动手。
而且秦仪君看她身上的衣甲和方才见过的一样,就知道这女孩子和刚刚在街边投诚的其中几人是一家的。
可这时候,那老者叫自己的孙女冒险来这里做什么?
秦仪君皱皱眉,目光转向那老者。
老者走下楼梯拉过孙女儿行礼,随即自报家门:“老夫李长远,是鄞州李家的家主,曾与秦家做过生意的,见过福惠县主。”
原来这老头就是李长远,秦仪君恍然。
秦家侍卫都在里面穿了防弹衣,外面的衣服仍是统一的制服,没有着甲胄,胸前的秦家徽记一览无遗。
李长远多次与秦家做生意,又和秦章相熟, 当然认识秦家徽记。
而她被秦家侍卫护着,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秦仪君正想着晚些去找这位李家主呢,没想到人家就在楼上,还主动找上她了。
但是,李长远为什么会出现在酒楼里?
大清早的,也不可能是来喝酒吃饭被困此处吧。
“原来是李家主,我听秦章提过您,还准备待尘埃落定后上门拜访呢。”秦仪君拱手客气道。
“不敢当。此处有三层,楼上清净些,还能俯瞰城中,可否请福惠县主赏脸一叙?”
“好。”秦仪君点点头,拍了拍手边的药箱对秦尧说道:“你在这儿救治伤兵。”
随后抬脚往楼梯处走去。
她也不担心楼上有人设伏之类的,秦章眼睛毒得很,李家主既然能得他认可,不会是大奸之人。
即使有埋伏,没见她身后还跟着师傅、珠鸢和云雀吗?
珠鸢从进入鄞州府起,为了及时反击,手枪一直握在手中就没收起来过。
师傅是秦家武力天花板之一,云雀更是随便抡把椅子都能把人砸飞。
在这三人的贴身护卫下,再加上自己空间里的无数底牌,秦仪君还能出事,那才叫奇了怪了。
待她走到楼梯边,李长远已拉过孙女儿站到一边,让秦仪君先走。
李如意虽然大大咧咧,但识时务、懂得看眼色,此刻跟在祖父后面乖乖巧巧的,不发一言。
“县主,方才在街上投诚的儿郎们,领头的便是我的次孙李文无。大军一来,城中各汉人门户皆是欢欣鼓舞,都披上衣甲一路杀来,我们被蛮夷欺压太久了!”
“醉霄楼是李家产业,我担心孙子安危,这才来此处看着……”
秦仪君一边往上走,李长远一边在后面说。
“原来如此,我们来之前,还担心北疆汉人对吴朝有所不满呢,看来是多虑了。”
“怎会?北疆几州翘首以盼百余年,盼的都是回归中原!”李长远连忙反驳。
就算从前有不满,现在也不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