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与草药时常是通用的,这东西去内务府也是难寻,只能去太医院寻找一二了。
好在自从海常在和淳儿都卧病在床后,祁太医便不负责安陵容的身子了,还是卫临照常负责,所以卫临来给她请平安脉时,她便张口要了这味香料。
卫临说这味香料难得,不过他那里正好有一盒子。
“你解决了本宫的燃眉之急,本宫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安陵容拿出一托盘的银子,“这些便请卫太医喝茶了。”
卫临没有推拒,他本想让安陵容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自称本宫了,想了想终归是不合规矩的,而且叫习惯了,在别处也可能说错话。
抄了五天的经,太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太后摸着安陵容送来的香枕,道:“你是个有孝心的,还惦记着哀家这个老太婆。”
安陵容道:“虽然您是皇上的母亲,可陵容也是将您当做母亲看待的。”
提起母亲,太后恍惚了一下,然后借由竹息的口提到皇上出生时,太后没能时时照料在皇上身边,如今和太后的关系也不似寻常母子亲厚。
安陵容放下笔劝说道:“皇家关系不比普通人家,但皇上孝顺,心里自然是装着太后的。”
听到安陵容这么说,太后自然明白她心里清楚,继续说道:“如今年羹尧倒台,华妃去做了师太,皇上身边从潜邸出来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
“人总要往前看,不能总留恋旧时的。”安陵容轻声说道。
上一世,安陵容并不知道隆科多和太后的旧事,如今她和太后相处的日子长了,大概也了解到他们母子之间除了老十四,恐怕还横亘着隆科多。
太后双眼放空看着前方,想起自己当年穿着粉蓝色来选秀,最终轻叹,“是啊,人不能活在过去,你年纪轻轻,这个道理倒是明白。”
“臣妾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才有些明白,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臣妾若是总是活在过去,那未来便也过不好。”安陵容少有地看着太后的眼睛,“现在和将来谁也说不准,但都比过去重要。”
“太后,恕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安陵容飞快组织了一下语言,“皇上料理年羹尧想了许久,总算是还朝堂了些许清明,皇上想要做明君,势必后续还要除掉那些……臣妾不大懂朝堂,想必皇上心里想得更复杂些。”
安陵容自然不能亲口提出隆科多了,但太后此时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个人。
她这么多年都念着入宫前的那点情分,今日一看,自己反倒不如个年轻妃子看得清楚了。
既已留不住,那便不留了吧。
安陵容离开后,太后叫竹息姑姑温了一壶酒,准备了一桌小菜来便让她走了,自己独自坐在房间中。
“我这一生,毁在你手上了。”乌雅成璧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放在了对面。
曾经她与隆科多也这样月下对饮。
只是少年的情谊一去不再。
她那样相信隆科多,却被她爱的人背刺一刀。
那人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抛弃了他们之间的情,她又何必因为隆科多再与皇上生出嫌隙?
“你这一生,便了结在我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