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贡院后一个如鬼魅一般的黑影从开着的窗户闪身而出,消失在黑夜里无影无踪,那个黑影飞身闪进巷子里。动作简单又灵敏。
“站住。”苏祁早已在贡院后面的巷子里等待多时。
苏祁拔出剑就追了上去,纵身一跃只用一只手扒着墙头稍一用力便跳上了房檐,论速度一点都不输那道黑影。
两人在房顶上你追我赶,苏祁离的越来越近了能看清那个黑衣人身上背了个包袱,很显然是从贡院里偷了什么东西出来。
苏祁将手中的剑柄像扔飞镖一样甩出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黑衣人的后脑勺。
黑衣人痛呼一声脚步便迟钝了些,苏祁乘胜追击飞身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将人按在地上用剑背压住黑衣人的后颈。
苏祁微喘着呼吸有些重:“就知道有人会大半夜跑去贡院偷东西,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说着苏祁伸手要去拿他背在背上的包袱。
黑衣人冷笑一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把银色的小刀,突然发力挣开苏祁从地上弹起,反身向苏祁刺去。
力气之大,苏祁一个人有些招架不住。
苏祁再怎么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可还是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尖儿,划破了皮肉。
“嘶……”
趁苏祁愣神时,那个黑衣人闪身逃跑了。
苏祁一只手捂住胳膊,看了看手里刚从黑衣人身上拿到的信笺。
“这次就放过你,有一点收获也算是收获。”苏祁冷哼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瞧见剑鞘。
苏祁走到房檐边往地下看,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剑鞘。他蹲在房檐边找了个不算太矮的落脚点跳了下去,捡起剑鞘。
翌日
徐宴之一大清晨就去敲温深时的门,声音很轻但是在寂静的清晨却如阴转晴时破晓的阳光。
他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想来也许是时辰太早了,便想收手作罢。
“徐宴之。”
正院里有人唤他。
徐宴之赶忙走出温深时的院子往前院走去,还没走出石拱门,温深时就急急的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海捕文书。
徐宴之视线先是落在他的手上:“你怎么把官府的海捕文书给撕了?”
温深时晃了晃手中的海捕文书说道:“这是官府给本王的,你一天到晚宅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府就让本王捎来给你,他们可都知道你徐宴之破了凉州的奇案。”
徐宴之却是冷笑一声,抖了两下衣袖将两只手伸出来接过那张海捕文书边看边说:“不过就是一个关于人性的案子算不上什么奇案。”说到这徐宴之抬头瞥了一眼温深时抖着手里的海捕文书给他看:“王爷拿到海捕文书的时候没有看吧?这上面连人脸都没有只写了干了什么事,官府也真是省事儿找了我这么个不要钱的侦探,当我是獬豸吗?什么都会的。”
温深时凑过来看,不一会儿便蹙起了双眉:“怎么这人脸上是一个问号。”说完他念着海捕文书那一行字:“都察院下派官员黄辅,在临川城的临时居所丢了考卷?目前偷窃者相貌不详,年龄不详……这……”
温深时读到最后音量都拔高了:“科举考试的考卷都敢偷?而且什么都不详怎么查?”
徐宴之眉毛一挑耸了耸肩膀,也学着他说话:“什么都没有怎么查?”
温深时却忽然深沉了起来,他蹙起眉梢:“这关系到你的名声,要是查不出来本王也保不住你啊。”
徐宴之却觉得好笑,他将手里的海捕文书往温深时手中一塞:“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官府要免费帮他们查案的,前些日子帮他们查是出于好心,是出于王爷你的名声。”说到这儿徐宴之伸出修长而骨节匀称的手拍了拍温深时的肩膀又说:“这次我帮不了王爷了,王爷跟他们说,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徐宴之抿着唇笑了笑,颇有几分无奈的味道。
徐宴之和温深时一前一后走到主屋刚坐下准备吃早饭,那边府上一个婢女挑门帘进来了,给他俩屈身说道:“王爷,少爷,苏大人递了名帖过来说要进来。”
自从温深时回来了府上的规矩都是他定的,有人拜会必须要递名帖,府上的婢女都重新起了一遍名字,就连府上种什么花草养什么鸟鱼都得他说了算。
徐宴之和宋苑随性惯了,那便都依了他的要求,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现在整个临川王府上上下下打理的还算井井有条。
“让他进来吧。”
徐宴之没吭声,温深时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让那婢女去传话。
“绒花。”那个婢女正要走温深时又叫住她:“带他到客堂等,我们吃完饭就去。”
徐宴之自始至终都在垂着头用饭,只是听这婢女的名字时,眼皮子不自觉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