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山体被挖空了他都不知,自是有渎职之嫌,不过他矜矜业业为民我是知道的,领了个小罚便罢了。”
“是呢。”南山附和。
其实如果是敖翼的话,他自是有千百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挖空山体,但是给一点警醒也是对的。
“你的眼睛刚刚才解了蛊毒,虽说可以视物,但是还是不要过度疲劳,但你这几天定是有很多公文要批,我帮你缓解一下。”
南山说着,便兀自净手,将手搓热后,放在玄清亦的眼眶上按压起来。
帐中的烛光懒洋洋地摇着,此刻帐中并没有什么声音,如果细听,便是二人轻缓的呼吸声。
虽是要入秋的时节,但是帐中还是比较温暖,玄清亦闭着眼,任由面前的姑娘将手指放在自己的眼眶和眉骨上,轻轻地来回按压着。
小手就像羽毛一样,扫过他的眉眼,亦拨动着他的心弦。
慢慢地,有一个呼吸声变得沉沉的,骨节分明的手之放在膝上,慢慢攥紧,喉结处压抑着一个声音,让他不得安宁。
小手还在按压着,玄清亦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南山专注的眼神,他看着她,望进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昔日他受了伤,额上被敌人的刀划过,她帮他包扎时,也是这一副样子。
那一世,他是少年将军,她是混进军营的细作,似乎二人终不可能走到一处去,可是他们都像说好了那样,谁也不说破。
他受伤了,她为他包扎,他去剿灭埋伏的敌军,她趁机偷他舆图。
那一世,他为她而死。
却也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在他的灵魂即将离开躯体时,他感受到了她的亲吻和泪水。
如今这样默然相对,倒也是岁月静好。
面前这张脸依旧年轻,只是对他来说,重重叠叠了几世情缘,终不能像她一样冷静自持,心无旁骛。
他失去她太多次了,总觉得再也承受不住失去。
所以,即使她在眼前,他也想将她永远护在身前,再不出他的视线。
玄清亦眸色深了深,睫毛轻轻往下,眼神停在她粉红色的嘴唇上。
“闭眼。”南山将手指放在他眼皮上轻轻捏了捏,将它们合上。
喉头的涩感愈加滋长,一团火从心中烧到耳垂。
“南山......”玄清亦仅仅抓住她的衣袖的一角,“西岭来使就要来了,你很快就会被验明正身。”
见南山没有说话,玄清亦又道:“如果你还有家宅之事需要处理,我会和西岭来使说明,你暂不需要恢复身份之事。”
他知道她最重因果,不喜欢他插手扰乱她的轨迹。
“为何不?”南山低头,用手捧着他的脸道,“恢复身份之后,做很多事情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