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发生了这么难堪的事情,首先是为自家女儿考虑,跟对方家人商量着婚期,这个南山云倒好,满嘴白家地皮和南山家资产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
“把不孝子给我找来!”白老爷对身边的小厮道,小厮应着,赶紧退出去找他家公子。
此时白无垠正在把玩着一幅画,他画技极好,唯独这幅画画得潦草不堪,都看不出画的是什么,却总是放在书桌上,时不时拿出来看看,眼中的光芒晦涩不明。
“公子,老爷请您去书房叙事。”小厮低头禀报着。
白无垠的目光从画作上移开,这么快就来了?还真是不出所料,南山云还是那个无耻的只谈钱的商人啊。
“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是。”
白无垠将画作卷起来,放在画筒中,这是他专门为这幅画定制的画筒,它被牢牢地钉在书桌上,陪伴他度过那最艰难的几年。
这几年,有很多时候,只有双手牢牢地抓住这个画筒,他才能坚持住不发疯,而画筒里,永远装着这幅画,只有这幅画。
她被赶出家时,他去送过她,只是半路上小厮急急地把自己叫了回去,说是白家出大事了,再之后,他被蒙住面打了个半死,白家也火速搬出了朗州。
他没有追到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离开前瞥见的马车里露出的一片月白色衣角深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于是他便把那一片衣角画下来了。
这些年,他早已忘记她的样子,要不是在安魂寺匆匆一瞥,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到的卞城。
白无垠摸了摸被放回画筒中的画,然后手停留在画筒口,用力抓着,手上的青筋暴起。
那时他也很荒唐,也是一样被对家们搞坏了名声,终究是他白家财力不济,那些已经扎根朗州许久的老家伙们轻而易举地蚕食了他们在朗州的产业。
他记得那时谁都离他远远的,只有这个端着一副高傲姿态的南山家嫡长女,冷着一张脸看他,却不像别人一样仓狂避开。
她听着他赌气般故意浪荡的话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知流言蜚语不实,公子也不必刻意迎合传闻。”
后来他知道,原来她也是一样的坏名声,而依旧保持着洞察世事的清醒。
她,不一样。
白无垠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画筒,起身朝白老爷的书房而去。
“爹,找我何事?”
白老爷见不孝子晃着衣袖进门,眼神狠狠地等过去,一盏茶想扔过去,却硬生生地忍住。
这个儿子顽劣,但真正也没有惹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来,再加上他身体......哎!他终究是不忍心揍他。
“哟,来得挺快。”
见他爹没作声,光是瞪着他,白无垠挑挑眉,眼神移到那张信纸上,顺手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看完,见老头子还瞪着他,只好过去给他加了点茶水:“爹,您也别太气了,反正我不会有孩子。”
老爷子瞬间醒过神来,这个混账,全府上下,就他不在意说这件事情,他老白家的独苗苗啊!
见老爷子从愤怒转成悲伤和无奈,白无垠继续道:“我们那么多年的布置,不就是为了回到朗州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
“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不好吗?他南山云一口一个我白家地皮,事实上,也轮不到他来安排,而她这个三女儿,也蠢得很,最好对付。”
就当招财进宝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