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才合起信笺,背起竹篓走出房门。
已熟悉了路,便是今夜月光稀薄,周遭昏暗,纯一仍沉定的向前走着。
火光燃起,看着面前的岩壁,他伸手轻摸。
第二日清晨,丞相便起来,亲自带人张贴告示。
城中正街里,纸文贴在墙上不久,百姓便围了起来。
“好些天都没有消息了,这会儿贴东西,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有人一边向人群中挤一边说着。
周边的人听了,也心生疑惑,疯狂朝里走。
“诸位稍安勿躁!”一个扒着柱子的男子叫着。
“我大致看了下,没出什么事,都别挤了,我识字,给我让个地方,我读给大家听。”
他身边的人听了,向一边走了走。
有人听到没出事便不朝里走了,慢慢挪了地,有人眼力好,远远看见纸上的字,心满意足的离开。
“虽上谷战胜,但西北境内仍有北狄余孽,陛下欲带兵扫敌固边,西北边线绵长,且天气苦寒,行军缓慢,待彻底稳定后,陛下便会班师回朝。”
那人读完,看向众人。
“这便是全部了,北狄大势已去,固边事小,陛下定是爱惜子民,欲巡边解除隐患,安抚民众,大家不用担心,静等陛下回来就是。”
“怪不得。”
有人恍然大悟,不再质疑什么,转身离开。
“原先我总想着都十月份了还不回来,害怕是出了什么事,结果是还要再待上一阵子。”
“这就好,只要他们能活着回来,一切都好。”一人拍了拍胸脯。
其余人听着,纷纷散开。
“这次怕是得再等一个月,我估摸着十一月就能回来了。”
“最好如此啊,我家的媳妇快临盆了,真希望那时他能回来。”两个妇人一起走着,说着家长里短。
来往的行人也对此事议论不休。
丞相坐在马车里听着。
聚在告示前的人慢慢散开了,只有三两人相行,时不时凑到跟前看,崔予怀这才走来。
他方才也听见了,眼下看着纸上的这些字,却觉得不真实。
昨日的动静他早就听说了,前几回都是当日张贴,这一回却……
且若当真如此,需要丞相亲行么?特意解释一通,除了安抚人心,还有什么。
崔予怀陷入沉思。
“那人都说了事小,即便你不相信,也要相信陛下,不要胡思乱想了,静静等着就是。”一老翁带着妇人从马车旁走过。
丞相揭开帘布。
行人中,看过告示的满意的走了,便是心存担忧,质疑的也在旁人的安抚劝慰下不再生疑。
茶楼饭肆照旧做着生意,摊贩还吆喝着,街中依旧平静,一切如常。
瞥见崔予怀的身影后,丞相叹了口气,放下手。
即使如他般能猜到,或尽全力打探清楚,能拖多久便是多久了。
而北狄边境。
“商军来了。”有人大喊着。
“快跑!快跑!”听见的人纷纷逃窜。
郭引一刀砍死面前的人,看到骑马奔逃的北狄士兵后,请示商姝。
“陛下!”
“追,降者为俘虏,不降者杀。”商姝眉角有一滴血。
“是。”
郭引夹紧马腹,驱马向前跑。
“追上去!”
“只杀奋力拼死不投降者,我军所到之处,禁烧杀淫掠。”
怒吼声在旷野中响起,混在刀剑哀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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