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
天下第一山。五岳之首。
自舜以来,天下有七十多位统治者在这里进行过封禅仪式。
因此,泰山封禅成为了向天下宣告自己统治的最好方式。
早些时候,赵政就命王翦开凿山道,打通登山的道路。
秦国的百姓闻讯而来,足有十数万人齐聚泰山脚下,只为一睹泰山封禅大典的风采。
为此,王翦还不得不调集了一万大军前来支援,维护秩序。
赵政离开燕国后,即前往齐国临淄,准备登临泰山举行大典。
车队一路逶迤来到驺峄山。道路两旁有儒生数百跪伏。
齐国吞并鲁国,受鲁国的学术风气影响很深,成了儒家的大本营。这里的儒生远多于其他六国。
赵政走出马车,问:“何事?”
为首之人高声道:“大王欲何往?”
赵政不答。
儒首只得自顾自高声道:“现今天下,四海不宁,祥瑞不现。王既开山伐林,毁坏珠草,惹怒神灵,招来祸患。又欲封禅泰山,岂可得乎?”
现在天下还没有安定,没有任何祥瑞出现。你就想封禅泰山,你配吗?
赵政仍不答,返回马车,车队继续前行。儒生上前试图抓住车辕,驮马,制止马车继续前行。
赵高命铁鹰卫士将之全部抓起来,足有百余人。
等来到泰山脚下。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赵政下了马车,一双双眼睛随即落到他的身上。阵阵欢呼如浪潮涌动,在这初夏的日子里,显得分外炙热热切。
抬头望去。
只见泰山如手指直插云霄,其上碧绿青葱,巍峨雄厚。
其下人头攒动,旌旗招展。
要想抵达泰山脚下,接下来的路马车是过不去了。
赵政必须从人群中,穿过铁鹰卫士挤出的道路,步行前往。
要想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步行,还是需要一点心理承受能力的。
赵政背负双手,安步当车,如闲庭信步一般向前走去。
赵高等人无法,只得跟上,却做不到赵政这般洒脱。就连一向趾高气昂的赵高,也只能低着头,从众目之下紧跟赵政的步伐。
“万岁!大王万岁!”人潮拼命前挤,想要来到赵政的身旁。
赵政没有回应,只是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一路来到泰山脚下。
王翦开凿的道路,大概可以供三个人并肩而行。
每过十余步,便有一个持戟卫兵护卫。
赵政携百官拾级而上,走到一半,忽而天色大变。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这时却突然乌云笼罩。
不消片刻,阵阵惊雷响起,大雨倾盆而下。
就算是心思缜密的赵高,也没想到这种天气可能会下雨。整支队伍谁也没有带伞,赵高只能用衣袖给君王遮雨。
赵政挥手斥退赵高,继续向前。幸好前面有棵大松树,一行人连忙到松树下避雨。
赵政却不理会,只一人独自站在暴雨之中,峭壁之沿,神色冷峻地望着前方,不知道想着什么。
等到雨势渐歇,队伍继续向上,一路登临山顶。
乌云完全散去,霞光万丈,灿烂一片。
百官按照预定程序,在此立上石碑,书上祭文,献上祭品。
“现今圣明,自承天位以来,九合诸侯,并有天下。南伐蛮夷,使南蛮不敢问边;北讨匈奴,使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西讨诸戎,并有四土。东出大海,巡游天下。今日禀明上天,以通天帝,祭祀牲飨,一并具有。得承帝位,既寿永昌!”
随后赵高上前念诵了大秦各地奉上的祭品和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