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转过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你俩都还是小男人?难怪,难怪……”
铁蛋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刚子,你乱七八糟地在说什么呢?”
刚子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
“等你们成为大男人就明白了。”
周嘉怡忽然高喊一声:
“余道平,你要是真的用这么大一块白布抽我的血,我一定跟你拼了。”
“你疯了?”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我就算不心疼你,还不心疼我兄弟吗?”
说完,我从灶布上扯下来小拇指长的一绺,剩下的还给刚子。
一看到只有这么小一块,周嘉怡才停止发飙,眉毛一竖,道:
“先抽他的。”
铁蛋乖乖地伸出手指,在指头上用刀片一划,血迹便把白布染红了一大半。
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因为心疼周嘉怡细皮嫩肉,不舍得让她多放血。
我看着周嘉怡,满是疑惑地问道:
“我抽的是铁蛋的血,你在这挤眉弄眼,吸溜啥?”
周嘉怡嘴唇一哆嗦,扭过头骂道。
“少废话,快抽。”
这模样,就跟诊所里见到针头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我目露诧异,甚是惊奇地道:
“这么怕打针的大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说是要抽指尖血,她把拳头攥地死死的。
我提醒道:
“你手指松开,捏这么紧,我怎么抽啊?不用担心,一下就好。”
我刚用刀片划破她手指一个极小的伤口。
再用手指象征性地向外挤出来一滴血。
周嘉怡宛如发疯了一样,忽然抱着我,大哭起来。
我被她吓傻了,动也不敢动。
铁蛋也呆住了。
只有刚子,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提醒我道:
“娇生惯养的,都这样,我闺女也差不多,你用手拍拍她后背,非常管用。”
我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抽筋了,居然还跟着照做了。
伸出手,拍拍周嘉怡的肩膀,安抚道:
“好了,没事了,已经抽完了。”
她情绪间,还有些崩溃。
我只能再安慰道:
“你再哭几声,伤口就长好了。”
周嘉怡猛地锤了我一拳,破涕为笑道:
“哪有那么快!”
看到我们三个人都冲着她笑,她索性也不装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蛮劲儿,“你们想笑就笑吧,老娘就是怕打针,怎么着?”
我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道:
“你错了,我这不是取笑,而是敬仰。”
一个女疯子,为了百条人命,终于战胜一个小小的弱点。
确实值得敬仰嘛。
耍完闹完,该做正事了。
我一脸凝重,毫无玩笑地道:
“刚子,你去给我找点干草。你俩转过身去,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能回头。”
我趁此机会,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火红色的狐狸毛,夹到血布里。
即便狐狸毛外漏出来,也如同布里一根丝线,根本注意不到。
刚子三人远远地站着。
我一人走到百骨坟前,深吸一口气,眼神戒备地半蹲下身。
点燃手里的干草。
火势汹涌时,我看到坟头上,一颗火红色的蛇头露了出来,它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吐着妖艳的蛇信子,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