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绵扒开,里面藏着闪闪发光的数十根拇指粗的弹簧。
眼看着整个床垫已被我拆完。
还是没有找到沈薇薇的头。
而闺房已经被我整地一片狼藉。
我心里逐渐冒出一丝不妙的念头。
随着最后一块海绵被掏出来,沈父终于忍不住了,他黑着脸,大声喝道。
“余先生,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母跟着斥声道:
“余先生,你实不该这么戏耍我们夫妇,无异于往我们千疮百孔的心上捅上一刀又一刀,即便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别怪我无情,我一定要王大仁亲自下跪向我们沈家道歉。”
铁蛋冷哼一声,张口驳斥:
“你们沈家干的勾当,也配说出这样的话?”
我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沈家当年的事全抖出来,连忙阻拦道:
“铁蛋,别说了。”
铁蛋冷哼一声,嘴硬地道:
“凭什么不让我说,就该有人说出来。”
我挡在铁蛋身前,不慌不虑地道:
“对赌协议,我不会不认,但是谁说我已经放弃寻查了?沈薇薇的头,若不是藏在床垫里,就一定藏在别的地方,你们再耐心等等。”
“你……”沈父眼看着我还要糟蹋闺房别处,他实在忍不了,“余先生,这是我小女的闺房,你非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几番被他们训责,我心中微有不快。
深吸一口气,我不断地告诫自己。
这是修心的过程。
只有心强志坚,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寻尸匠。
眼中重新绽出自信而又和睦的光芒,我心平气和地道:
“沈叔,你看你说的。我不过是个寻尸匠,寻尸,只是尽自己本职,沈薇薇所经历的一切,我很同情,也很无奈,你要真想撒气,也不能撒到我身上不是,我只是想找回沈薇薇的头。”
沈父眼珠子一缩,他似乎被我此时的状态惊了一跳。
尸三绝的人,也看得一头雾水。
贺长飞,低声冲着旁人道:
“你说这人贱不贱,别人越骂他,他笑得越开心。”
我听到耳中,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
贺长飞此时越得意,到时就会越恼怒。
瞿晓玲脸色凝重地盯着我,开口道:
“余先生,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笃定沈薇薇的头就藏在这里。单靠第六感,我可不信。”
要不说瞿晓玲绝对是这几个人里,最为理智、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毕竟我也把沈薇薇婚房搅成这样了,不给个像样的借口,的确说不过去。
我故作神秘地冲瞿晓玲一招手。
“你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瞿晓玲将信将疑地走过来,我对她耳语道:
“起寻尸人卦时,我看到了天人合一卦,卦象所指,便是应到了这里。”
我偷偷地换了一个概念。
将寻尸鬼卦的天人合一卦,神不知鬼不觉地嫁接到人卦上。
也恰好因为当时人卦是我撒的一个谎,完美地撇开了瞿晓玲的怀疑。
她目露精光地盯着我,问道:
“你确定?”
我点点头,高深莫测地道:
“粉红色樱花花瓣,大红色床榻,不是这里,又是哪里?”
天人合一卦,对于寻尸匠的意义,比眼镜蛇的蛇毒还致命。
瞿晓玲瞬间改口。
“不错,沈薇薇的头确实藏在这里。”
不光沈薇薇父母惊呆了。
尸三绝的人也傻眼了。
尤其是沈长飞,嘴巴张的,足以吞下一颗鸵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