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的问题娄东灏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柳媚儿的神情复杂难辨。
柳媚儿也不追问，只是带着落寞的继续道“当初柳家败落，你同我说外面都传是狂帝所为，你说不想百姓再受暴君剥削，想与我长相厮守，于是让我给狂帝下药。”
她痴痴一笑“我失去家族，没了父兄对你自是犹如救命稻草般言听计从，只是狂帝从未在我宫中过夜，吃穿用度都是身边最信任之人准备，所以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悔恨，以为早已忘记的场景如今想来却是犹如昨日一般。
“那日，狂帝不知为何遣散了宫人，一人独守悯心殿，我还记得那天的他依旧一身红衣，可衣服上的花纹更加精致华丽，眼中也不是平常的无欲无求让人捉摸不透，反倒透出一股淡淡的喜意。
“我一心以为是他害了我柳家，被恨蒙蔽了眼，将那包毒药掺进了鸡汤里给他喝了，明明他那般谨慎小心，我以为会和以往一样，可那天他竟然高兴的喝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是你逼宫的日子，是我害了他！”
“你说什么？”
苑子文忽而大声的问道，他直接从圈椅上站起，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到柳媚儿的身边，双手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手臂极力克制可还是在轻微的颤抖。
“你刚刚说什么，那日他独自在悯心殿？什么时辰？说啊！”
柳媚儿蹙着眉头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回道“是未时，喝完汤后大概还有半柱香便是申时。”
“未时，申时 ，竟是未时！哈哈，竟是未时！”
苑子文松开柳媚儿的肩，低头喃喃自语，随后竟欣喜的大笑出声。
众人茫然的看着他癫狂大笑的样子，接着又看到他眼角流出几滴泪来，神色又惊又惧，苑子文这模样怕不是已经疯了吧！
苑子文一双通红的双眼看向楼东灏又看了看神色不安的柳媚儿。
“原来是你们啊！呵，我早该想到的，他怎么舍得呢？他原来是听进去了。”
“你们可知当初他已经答应我死遁的，我以为他骗我，故意在我面前自焚，用那般惨烈的方式让我记住他，让我这一生都帮他谋划，可如今才知道他其实是想和我离开的，只是我迟到了，而他也喝下了那碗毒鸡汤。”
那时他费尽了心思只为他心中能将自己多看重几分，他算计好了一切却不知他得了病，不知他心中的烦忧苦闷。
等他知道之时他们的关系已是裂痕斑斑，可是最后他还是愿意和自己离开，那时的自己不知道有多高兴，甚至连夜绘好一张地图，只为离开后他们能踏遍这大好河山，可终究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曾满心欢喜的幻想过他们的未来，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啊！
一叶孤舟一壶酒，碧波清幽相执手，他们本可以这般过完此生，即使这一生短暂，但是却是幸福的，他生他也生，他死他亦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