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将手信痕迹全部处理干净,才抬头看向她,字斟句酌道:“阿兄之事,非你我所能揣测,不必再问。”
小郡主少有如此严厉之时,如今却这般和她说话。
竹香立刻正色,再不敢多问,见小郡主开始打哈欠,很是体贴的服侍小郡主入睡。
萧誉还未回府。
阿蛮等不及他,只觉困乏,很快就睡了过去。
竹香一直在卧房陪着小郡主,见她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卧房,命值守仆妇守好夜。
萧誉在衙署,本欲在入夜时分就回府。但奈何,中书侍郎陈树赶在他要走的前一刻来了。
陈树顶替了周寅的活,代为接待了吴越使臣。为免让吴越觉得梁地怠慢他们,他势必要时常陪着吴越这堆人。
尤其是,到了用饭的时段,他更得在驿舍,为他们安排好饭食。
可如此一来二往,他回家的时辰未免有些晚了。他家中悍妻,性情尤为凶猛,再听得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更觉得是他欺骗了自己。
加之,陈树每每回去,身上都一股子酒味菜味,她哪里能不发怒。
他来找萧誉时,脸上挂着三道子指痕,十分明显就是被挠的,且还挠的毫不客气。
萧誉刚刚抬头,朝着他看过去。
就见他气愤愤进来,一进来就高声开口道:“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悍妇!竟挠我脸!”
他声音极高,可谓是字字泣血。
萧誉手中的案牍立马就放下了,神色严肃,认真的朝着他脸看过去。
陈树气的不轻,几欲想破口大骂,又不太敢,只拔高了音量,朝着萧誉哭诉:“王爷!家中悍妇凶我至此,又在我脸上留下此等爪痕,臣下又有何见面见人?”
他说着,干脆不顾颜面,跪在萧誉案几前,抬起袖子,有模有样的抹了抹眼角,继续开口道:“王爷,臣下如今这等样貌,哪里再敢去见吴越使臣,平白丢了我梁地的脸面!”
他说着,眼梢抬了抬,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案几后的萧誉,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得又长叹口气,声音发颤道:“是臣下家门不幸,竟娶了这悍妇。”
萧誉等他说完,眉梢轻挑,面无表情看着他,语速慢慢问道:“那陈侍郎,你意欲如何?”
陈树依旧跪于地上,听到萧誉此言,身板一下挺直了,极是认真提议道:“接待吴越使者,臣下本责无旁贷,但如今受到家中悍妇阻挠。”
他说着,不由得打量着萧誉的神色,微顿后,才又继续开口道:“王爷不如让王妃传我家中那夫人进王府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