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不准备再解释,种种证据指向她,很难找到推翻的借口。
“啊,就是我。”她不再伪装,语气讥讽,“只是个不合格的警察,杀了才对不是吗。”
维恩双目怒瞪,“不许你侮辱唐克!”
彼得盯着她,恨不得撕下她的肉,“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哈哈哈哈。”
卡玛笑得放肆张狂,眼角泛着泪珠,“我说错了吗?你看看多少人恨着他,你们不也希望他死吗。”
“没有!”
“不!”
在地上血迹面前,两道声音过于无力,他们无法欺骗内心,对于唐克的死,他们并不无辜。
他们依旧是害死自己亲近之人的罪魁祸首,一生也无法赎罪。
“哈,”看他们这副绝望痛苦的模样,卡玛只觉可笑,“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别那么假惺惺的。”
维恩和彼得瞋目切齿,却无法反驳,如今的悔恨都是徒然,后悔是世上最没有用的情绪。
“够了。”
唐纳斯局长打断卡玛嘲讽,“把人带走。”
办案警官上前为卡玛拷上手铐。
“等等,”卡玛似笑非笑看向靠门坐在地上的唐纳斯女儿,“不问我作案动机吗?”
办案警官面无表情,“回所里会继续审问。”
“哈,那怎么可以。”
卡玛晃动手铐,“既然大家都在,不如直接说吧。”
说着她旁若无人,淡然后退靠在窗台旁,缓缓述说起一个叛逆女孩走向犯罪的经过。
身为高级法官的女儿,卡玛却厌恶被条条框框束缚。
多年压抑忍耐的生活让她内心越发躁动。
改变的契机是在两年前,一位身份不明的男人来到他们高中,他递给她一份邀请函。
他说这是本应属于你的自由人生。
她被这句话蛊惑,拿着邀请函走进位于西街的一家酒吧,男人就等在那里。
不仅仅是她,许多同校同学同样收到了邀请函。
明明他们和她一样从来看不上西街这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下等人。
但那天他们却一起在酒吧遗忘世俗,恣意放纵,她仿佛揭开假面认识到了全新的自己。
从那天起,她背着家人时常找那群人寻乐,也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她的恋人,一个明媚张扬的少年。
一名在西街酒吧打工的服务员。
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可因为“狄诺拉事件”一切都变了。
小莫里斯这个名字在他们高中并不陌生,身为公爵的外孙他一直是顶层的存在。
她和他并不熟悉,但她知道那天他也出现在酒吧,他比所有人都亲近那个神秘的男人。
其实她已经快半年没有在西街见过小莫里斯,她本以为是他不想再和西街那群人玩乐。
却没想到再见到时他竟会搞出这么大一场闹剧,但也仅限于此。
她从不认为这和她会有什么关系,可偏偏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不少西街混混将小莫里斯当做是他们的英雄,因为他扳倒了在他们看来无可撼动的存在。
原来一无所有也可以击败庞然大物。
他们仿佛已经认定上流阶层都是恶,而他们才是正义,即便是同样有权有势的少爷们竟也有人这么认为。
毕竟他们原本就不喜他们的家庭,不然也不会接受那个莫名其妙的邀约。
于是他们越发胆大妄为,触碰法律底线。
即便是她也不愿意再参与进去,无论如何她依然还是法官的孩子,有着不可跨越的原则。
她自认比那些被轻易教唆的少爷们心智成熟。
但就是因为她的不合群,有人把枪口对向她,他们觉得她是叛徒,是上流阶层的走狗,是臣服“罪恶”的废物。
于是几名少年在她回家路上拦住她,宣称要代表正义审判她。
谩骂殴打,她无助地在绝望中哭泣。
说到这,回忆起那时的痛苦,卡玛不再平静。
“你们知道吗,我那时候有多痛苦,那时我几乎觉得死亡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卡玛的眼神变得柔和却空洞,“我得到了救赎………”
那时她已经意识模糊,全身仿佛沉入海底,冰冷刺骨。
但温暖突然笼罩她,她睁开眼,她的恋人,那个明媚的男孩闯入眼帘。
他拦住那群少年,护着她将她推出人群。
明明只有一人却替她生生撕出一条道路。
她逃走了,她想去找人帮忙
幸运得是,她碰到了认识的警察一一唐克。
但她却又极其不幸,唐克对所有西街的年轻人充满偏见。
他忽视穿着破洞裤衣衫不整的她的恋人,只当是一群流氓无赖聚众斗殴。
也不听她解释,训斥她就是和这群不入流的人混在一起才会碰到这些事。
他冷漠地警告呵斥他们,打发走他们,便略过她的恋人,直接将她带回了家。
然而第二天,她却在新闻上听到了恋人的死讯。
“我报警举报了那几人,因为没有实质证据,他们只因以前的小偷小摸而拘留几个月。”
这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那天早上的锥心刺骨她记忆犹新。
她恨,恨自己,恨那群混混,更恨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唐克。
“而唐克!他害死了我的恋人却没有收到丝毫惩罚!”
“你们知道吗,当彼得来找我陷害唐克时我有多开心,我终于有机会亲手报仇了,”卡玛看向彼得,颇为遗憾,“其实我很想把你一起解决了,你不该用他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