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乐声被尖叫打断,宾客们感到不安,他们知道或许别墅内部发生了什么意外,但出于礼貌,也出于不想惹上麻烦事,他们站在原地等待宴会主人出面解释。
而年幼的男孩毫不顾忌大人们流于表面的礼节,穿过人群直奔别墅二楼。
降谷零追在他身后,他不敢相信仅仅只是穿上高跟鞋,他便连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追不上。
见工藤新一在事发地点门外被男仆拦下,降谷零抱起他,透过男仆肩膀看向屋内。
房间内一名少女衣衫凌乱蹲在墙角,双肩抖动,被长发遮掩看不出表情。
她身前两三米处躺着满头血污的唐克,他头下一片血泊,看不出明显生命体征。
唐克弟弟跪倒在唐克身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手上紧紧拽着一条手链。
在唐克弟弟斜侧方,维恩被几个男人压住双手按在地上,表情狰狞,奋力嘶吼。
“我只是想救人!谁知道这个杂碎不小心跌倒了!”
救人?
唐克对那个少女做了什么被维恩看见,发生争执,唐克意外摔倒致死?
根据现场做出判断,可降谷零心中始终有股违和感挥之不去。
怀中人正在挣扎,似乎想探头试图看清里面,降谷零强硬地捂住工藤新一眼睛,转身退到墙角。
顺便警告这个把福尔摩斯当做偶像的小侦探,“只是发生了一起意外,等警察来处理。”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熟悉的男声,“是的,警方那边已经接到消息会尽快赶来,快把这孩子带下去吧。”
降谷零看向发声处,这才发现唐纳斯局长正搂着无助颤抖的女儿站在一旁,被几位维持现场的男仆挡住身形。
“您。。。”降谷零压成女声刚想开口。
怀中男孩用力扒下盖在眼睛上的手掌,朗声道,“叔叔,你是目击者吗?”
一时间降谷零都不知道该捂上他嘴巴还是眼睛。
唐纳斯局长脸色不太好看,轻拍女儿背部试图安抚她,他点头,没多说什么。
见降谷零貌似准备离开,工藤新一不甘心,他用力挣扎,脚跟正巧踢到降谷零被高跟鞋折磨一天的膝盖。
腿一软,降谷零下意识松开手,就这么让工藤新一从男仆手臂下溜了进去。
顶着唐纳斯局长凌厉的目光,他满脸歉意和急切,“真的很抱歉,我这就把那孩子带出来。”
房间内,似乎已经检查过唐克早已没了心跳,男仆正小心翼翼维持现场放任主家大少爷倒在地上。
进入房间后降谷零刻意装作没看见工藤新一,环顾房间。
房间整体布置看上去像是间阅读室。
唐克弟弟背后一侧靠墙耸立着两排书架,几本书籍散落,书籍封面意外干净,地上零散分布着相似的脚印和一条不明显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
中央几张皮质沙发上多处褶皱,地下脚印凌乱,沙发脚下有移动后的划痕,显然在这一块地方发生过争执。
视线移到房间另一头,贴着墙壁并排放着两张书桌,唐克便是倒在左边的书桌前,椅子似乎是被撞开,立在右侧书桌旁,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蹲在它不远处。
而工藤新一此时蹲在左侧书桌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走向工藤新一,降谷零粗略扫过桌面,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于是他趁着弯腰抱起工藤新一时余光扫过桌下,装饰台整体呈锥形,头部尖锐,倒在暗处,看不清细节,地上从左至右有拖拽椅子的痕迹。
降谷零眸光微动,基本推测出事情经过,但遗憾得是他还缺少绝对性证据。
思考间他不忘把工藤新一抱离现场,即便再不像个正常小孩,也不能任由他继续呆在尸.体旁边。
抱着工藤新一下楼,降谷零终于见到唐克父亲,这位中年男人表面镇定安抚着宾客。
他不禁感叹起有钱人的冷血,却在看到那位两鬓发白的男人眼中布满血丝后缄默。
这个男人脊背不再挺直,似乎只要人群消失,他便会崩溃倒下。
降谷零轻叹,走到阳台眺望远处正和佣人争执的几位年轻人,眸色幽暗。
他放下始终沉思着的工藤新一,“在想什么呢,小侦探。”
“约尔也发现不对劲了吧!”
工藤新一眼中有着不符年纪的智慧和镇静,可他的小手却还在微微颤动。
降谷零没有搭腔,他懒散地靠上阳台围栏,“交给警察吧,他们不至于那么无能。”
知道降谷零不会再允许自己进去,工藤新一心里却始终似有一根羽毛撩拨,痒痒的。
“可是我们可以提供线索帮助他们破案,就像福尔摩斯那样!”
“嗯,那等警察来了,你上去告诉他们。”降谷零依然懒洋洋地靠着装饰围栏仰望天空。
没有星星,乌云笼罩月亮,天色阴沉,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远处派对依旧喧闹,他们似乎并没有得知那个不幸的消息,在佣人安排下吵闹着逐一离开庄园。
之前和佣人争执的少年人们也在其中,他们衣着诡异格外醒目。
而降谷零也终于想起他在哪见到过唐克弟弟,他曾经在这几个西街混混身边出现过。
因为被这几人调戏过,他对他们的长相记忆犹深。
而曾经他见到的唐克弟弟穿着麻袋似的衣服,发型奇特遮住大半张脸,根本无法把那人和张狂傲慢的少爷联系起来。
或许是因有苏格兰场局长在场,警鸣声很快响起,这也引起尚未离开的少年们注意,甚至他们有人嬉皮笑脸拍打警车询问是不是又发现死人了。
不得已警方分出一名警官来应付这些少年,救护车紧随其后,医生抬着担架跟随警官进入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