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马华都没来丽华会馆。
要是平时，马华把午饭一吃，一点多钟就来了，如果人不够，她硬愿睡在自己这里等人，都不想落于人后。现在几天没来，说明她确实生气了。
孙丽梅也觉得有点委屈，不就是为她好么？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呢？
她想给马华打电话，骂一骂她，然后再温柔一点，给她消消气，但总觉得这不是办法，把她哄好，叫来，输了又怎么办？她实在不愿意看到马华输。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去跟陈占霞聊聊。
自从把这个摊子支起后，她弦儿绷得很紧，一心扑在生意上，除了偶尔去今日饭庄吃个饭，很少和陈占霞单独坐过。
今天，她有了想与陈占霞聊聊的想法。
两桌人上齐后，她给宋小蓉叮咛：把场合照管好，茶水给倒勤一点，兑板时，万一自己回不来，让她看得兑好。如果谁兑不过去钱，让他们出借条，自行解决，别找咱们。我已经给人垫了几万了，不能再垫了。
宋小蓉说：“放心，梅姐，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安排好后，孙丽梅开车到了今日饭庄。她知道这个时候客人比较少，陈占霞有的是时间。
果然，见到陈占霞时，发现她坐在一间无人的雅座里，在剪着纸。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纸很红，她的手很白，小巧的剪刀泛着明光。
“你呀，羊放着，酸枣还捡着。”
陈占霞忙放下手头的活儿：“啥风把你出来了？你不是经常忙得连轴转么？”
“想你了，来看看你。你都看我，我能不来看你吗？”听见一个雅座里还有猜拳声，就说道：“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吃饭，生意不错啊。”
“还行。你坐，我给你泡茶。我看你会馆里放了好多种茶叶，我这里是普通茶 ，有荞麦茶 ，铁观音 ，再是三炮台，给你来个三炮台吧？”
孙丽梅说：“可以。”
陈占霞正要出去，赵莎莎用盘子端着两杯三炮台进来了，主动说道：“孙姐，刚才我在那个雅座，看你进来了，您喝茶。”
孙丽梅笑呵呵地说道：“你这个服务员有潜力，好像从你办起这个就来的吧？好好培养！”
赵莎莎立即微微躬了躬身：“谢谢梅姐！你俩慢用，我忙去了。”
孙丽梅没看到盖世凯，问他是不是休息了？陈占霞说：“下乡采购鸡去了。我们饭馆用的都是土鸡，为了保证质量，只能在乡下跑得定点，采购。”
“难怪你们生意这么好，你俩口对质量把得严。”说着，她突然笑嘻嘻地问道：“再没有人欺负你吧？”
“没有。”陈占霞又埋头剪起了纸，好像是个古代人物图，因为那纸上有她用蓝色铅笔画出来的图案。她握在右手的剪刀在线条上咯嘣咯嘣地滑着，左手不时移动着红纸。孙丽梅发现，那红纸好像是五六张叠加在一起，表明这幅作品完成的话，就是五六个张。
“你剪的啥东西？”
“金陵十二钗，乘年轻，剪点作品存下来。”算说的，她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我一直想问你，见了就忘记了。那一年，盖世凯打黄毛，是你出的主意吧？”
孙丽梅笑嘻嘻地说道：“怎么啦？难道我这个主意不好吗？”
“那……黄毛在住院期间，那个经营油井的人来跟黄毛老爹要账……”话没说完，孙丽梅说道：“也是我给那家透露的，那家的外甥女在我家的楼下开着鞋店，偶尔在我家里打麻将，我俩比较熟，曾在我跟前说过黄毛欠他舅钱的事。黄毛住院后，我觉得这是个机会。”
“哦”，陈占霞甜头看了眼孙丽梅：“我估计有人了利用了黄毛挨打这个机会，再给他头上撒了把盐，这个人，也是为了帮我们的……”
“是啊，虽然黄毛欺负你们在前，欠钱不给，因此挨了打 ，但他毕竟身边有一帮弟兄啊。如果不在名誉上骚搅骚搅他，他出院之后，老虎不来，狼会来的。除非你们卷铺盖走人，这个闲气，你们淘到啥时候呀？所以，思来想去，我给盖世凯出了这么个主意。先把黄毛哄出来，出其不意地给打倒，然后再给他的债主放话，让债主上门骚搅，让黄毛名誉扫地。”
“你真厉害啊，一般人都想不出这个办法。”
“本来想借此折一下黄毛的江湖尖子，没想到他这么倒霉，搭上了他老爸的命。看来，是他的气数尽了。这么一来， 你看，你不是保住了店？再没有人要赶你们走吧？”
“我真服你了！而且在做这个计划之前，把我害隐瞒了个严实。”
“告诉你，又能咋？白让你担心，就乘你回老家不在，你们世凯才做的这么干脆。如果不把二毛整下去，你能在这里挣钱剪纸吗？”
“我看，在这个事上，我得记你一辈子人情。当初开着饭馆时，你借了我们5万元。遇到黄毛这个坎儿，你又帮了我们一下。可以说，你是我们的贵人，”
“是吗？是贵人，那就好了，我这人最喜欢给人当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