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失踪了一夜,京兆府一般是不会受理的,但是有徐浥青的名帖就另说了。
一行人赶紧去了京兆府,可是从早到晚,几乎把京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漱玉的踪迹。
......
马车一路往南,一路上都有人接应昌伯,倒是顺利得很。
日夜兼程走了半个月,漱玉在马车里已经被颠簸得没有任何知觉了。
这一路竟然发现了不少北上的难民,昌伯总是和另外两个人悄悄地说着什么话。明明是秋收的日子,为何有这么多难民。
自从把他绑上了路,昌伯就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收缴了她身上的药和银针,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双腿也绑得严严实实,昌伯是不给她丁点可以逃跑的机会,连嘴巴也塞着,除了吃饭喝水时才会拿下来。
趁着喝水的功夫,漱玉突然大喊一声:“我葵水来了!”
她这一声喊得车里的三个男人一头雾水,昌伯毕竟年长些,知道的也多,往她的下身瞧去,只见她身下已经有一滩血迹了。
昌伯犹豫了半晌,见她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便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松了口:“在前面寻了客栈休整一下,但是你不要使花样,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放心。”漱玉尽量显得配合:“昌伯,你到底是什么人?也是杀活帮的吗?沧澜山庄都没有了,杀活帮还要抓我。”
昌伯利落地重新把她的口塞住,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漱玉无趣地摇了摇头,继续任由马车颠簸。
索性没有行太久就寻到了客栈,昌伯解开了她脚上的绑绳,然后从头到脚裹了一件披风,拉着她的胳膊往客栈走,吩咐其中一个人:“让客栈的小二把马车清理干净!”
昌伯带着一个杀活帮的人一左一右押着她往客栈里走。
现在还早,客栈里的人不多,只三三两两坐着歇脚。
掌柜赶紧迎了上来,只是在看到他们的时候,目光一瞬间有些闪躲,漱玉便偷偷抬眼看去。
这时外面涌来一群难民,掌柜便招了小二带他们上楼,自己去哄赶难民:“没有吃的,也没有水,你们往前走,再往前走半日就有城池了。”
难民缺衣少粮,走了这一路已经筋疲力尽,有那皮懒的就赖在门口不动。
昌伯只要了一间房,让小二准备了热水和衣裳,竟然连漱玉的手都没有松开就说:“赶紧换,换完了即刻出发!”
漱玉扬了扬自己的手:“不解开我怎么换?还有,你们都看着我怎么换?”
昌伯突然一把扯过她塞住嘴巴:“走!”
两人拉着她往外走,昌伯暗恨自己刚刚的心软,又耽误了这么久,万一误了世尊的事,他就是百死也难赎罪。
刚到楼下,另一个杀活帮的人冲他们招手:“你们来得正好,我让掌柜的上了好些菜,我们吃了再上路。”
昌伯看了身旁的漱玉一眼:“把吃的带上车,现在就走!”
昌伯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说一不二就往外走去。出门的时候,漱玉突然瞟到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一群难民之中,并不显眼,他也看到了自己,脸上扬起笑容正准备起身打招呼。
漱玉却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微微扬了了扬下巴,露出自己被封住的口。
三儿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又重新坐下。
又重新上路,但是三人赶了多日的路,吃的都是干粮,还不容易有这些肉,顿时饥肠辘辘。
昌伯便把马车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拿出吃食来,其中一个杀活帮的人要先动手吃鸡,昌伯却制止住了,撕了一块鸡肉塞到漱玉的嘴里。
鸡肉入口,漱玉心里咯噔一下,却面色无恙地吃了进去。
昌伯又把其他几样菜都喂给她。
漱玉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以为我都这样了还能给你们下毒不成?”
昌伯黑着脸,见她确实无恙,这才和其他两人吃了起来。
几人大快朵颐地吃着,酣畅淋漓。
只是越吃越困,昌伯心中警觉,赶紧掏出匕首往自己大腿上刺去,可是匕首落地,三人轰然倒地,无知无觉。
漱玉笑着冲马车外喊了一声:“行了,出来吧。”
只见客栈的掌柜从林中窜了出来,化作掌柜的这人正是漱玉当初在吴府替他解毒的杀手,他用万唯勋的尸体伪装成自己,他则易容之后开了一家客栈养家糊口。
适才,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杀活帮的另外两人,心中惊恐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他不敢赌他们认不认得出自己,就在饭菜里下了毒,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掌柜掀开马车帘子,见到漱玉的那一刻,拱了拱手:“神医,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