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的钟声响起,百姓们也是惊惶不定,即使时辰还早,大家也早早地归家了。
郭谢两家的宴席也在钟声之后散了。
谢氏带着王娅、周蔷、长青回了府学巷的宅子,出门一趟,虽然喜庆,也是疲惫得很,几人洗漱之后发觉漱玉还未回来,只当她今日会留宿在郭宅,也没有太过在意,就纷纷睡去了。
只是半夜里,众人就被街道上的跑马声惊醒了,谢氏披了衣裳起身。
长青胆子大,已经打开了门往外面瞧去,听了半晌才进来,脸色也有些不好:“好像是八百里加急。”
众人惶恐,谢氏又担心起来漱玉:“那丫头,不回来也不知道让人送个口信回来,平白让人担心。”
长青的衣裳已经穿好了:“我还是去郭宅问一下吧,反正也睡不着。”
京都没有宵禁,晚上也是能出门的。
谢氏却摇了摇头:“等天亮了再出门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了,外面的跑马声搅得人心神不宁的。”
秋日里天气已经有些凉,周蔷拎了炉子过来,煮了一锅粥。
大家就围着炉子枯坐着,外面的跑马声就没有停。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了,却下起蒙蒙细雨来,长青撑着一把油纸伞就出门了。
昨日宴席散得匆忙,却丝毫不影响谢韫和郭檠的情谊,一夜之后,夫妻两人都是满脸红光。
郭檠粗手粗脚地还要替谢韫通发,虽然被他扯得头皮发麻,谢韫还是没有拒绝。
丫鬟们立在一旁痴笑。
这时有仆人通传说是长青公子来了,郭檠这才放下了梳子,温和地冲谢韫说:“我去去就来。”
谢韫羞赧地点了点头。
微风细雨,雨不算大,一路走来,长青的鞋子还是湿了,他正坐在前厅喝茶,就见郭檠顶着细雨来了。
“我是来接秦艽的,昨夜跑了一夜的马,阿婶担心得很。”长青也不和他客套。
郭檠本来嘴角还有一丝笑容,听到他的话,眉头一皱:“她不在这里啊,不是回去了吗?”
昨日皇城里响起钟声,宴席就散了,当时又是宾客又是戏班子,闹哄哄的,郭檠并没有注意她,只当她是回家了。
长青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在你这里,也没回家,能去哪?”
郭檠心口一紧:“会不会去卢府了,昨日我见她们在一起说话了。”
长青忙不迭地点头:“有可能,有可能,那我去卢府寻一寻。”
郭檠赶紧招来一个仆人:“你去跟夫人说,就说我和长青公子要出去一趟。”
长青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你才新婚呢,阿韫只怕要剥了我的皮。”
郭檠从仆人手中接过伞,什么也没有说,当先往门外走去。
长青气得一跺脚:“这个呆子!”
两人出了门,直奔卢府。
昨夜的跑马声不断,卢七娘也没有睡好,早早就醒了,坐着喝茶时昏昏欲睡。
芜菁带着一身水气走了进来:“小姐,长青和郭檠来了,要见您?”
卢七娘看了看外面的天,天才刚亮,这么早就上门,她的心不禁扑通扑通直跳。
等她来到前厅时,长青和郭檠立马站了起来:“秦艽昨日是不是留宿在卢府?”
卢七娘的心一沉:“没有,昨日她要去看新娘子,后来皇城里响起了钟声,当时车马乱得很,我也没和她打招呼就先回府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漱玉到底去了哪里。
还是芜菁上前说道:“她会不会已经去了医馆了?”
长青这才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说不定她已经去了医馆。”
几个人又匆忙往医馆去,只见医馆大门紧闭,三人的心便沉入了谷底。
漱玉不在医馆。
他们又去了吴府,几乎把京都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个便,最后没有办法便去找徐浥青。
昨日徐天一夜未归,徐府众人也无人安心睡觉,长青他们寻来时,徐浥青正准备去衙署,想着去先去衙署打听下消息,皇城的钟声,夜晚的跑马,到底出了何事。
“秦艽不见了?”徐浥青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日我们不是还在郭宅见过吗?”
此时长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昨夜就没有回府学巷,昨夜街上跑马声不断,阿婶就有些担心,一大早我先去了郭宅,又去了卢府,发现她竟然都不在,就连吴府我们也去了。”
漱玉又不是小孩子,那么大个活人,就算要留宿在外也应该让人给家里传个信,现在却了无踪迹。
徐浥青赶紧拿出自己的名帖递给长青:“你先去京兆府报官,让他们先派人寻一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