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站起身回礼,和卢七娘走到门边。
卢之钦看了徐浥青一眼:“你们认识?”
“国医啊,京都恐怕就你不认识。”
卢之钦这才重新看向漱玉,他一直以为她是谢家的女儿,谢家的女儿会医术并不奇怪。
“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卢之钦上前告罪。
漱玉笑着回礼:“公子并无失礼之处。”
事关重大,有了国医这么一个见证人那是再好不过了:“既然国医在此,我正要入宫向陛下禀告此事,不知国医可否同往?”
漱玉并不想入宫,也不想见萧霆。
“是我唐突了,只是若此种石头被人利用,只怕会引起震荡。”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就有如此威力,如果这种石头出自鸡鸣山,肯定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况且这种石头还能致命,卢之钦想都不敢想:“还请国医谅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漱玉也只能答应:“行吧。”
卢家的马车宽大舒适,铺着柔软的毡毯,踩在上面犹如踩在云端,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只是三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大雨拍打着车厢,马车平缓地驶向皇宫。
......
雨天昏暗,兴庆宫已经掌灯,萧霆坐在位置上批改奏折,心思却飘忽不定。周绅刚刚上了折子已经解除了周、王两家的婚事,他正心情大好,就听到卢之钦有要事禀告,而随行之人竟然有她。
雨越下越大,兴庆宫门口职守的士兵巍然不动,远远地就看到三个人影撑着雨伞而来,片刻就到了跟前。
萧霆身子微微后仰,一直盯着那个身影,直到她收了伞,入了殿中,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的鞋子和衣摆已经湿透了,眉间也有了水气,被退了婚脸上也没有郁色,只是一脸沉静。
跪地、叩首、直起身。
卢之钦声音朗朗:“陛下,今日家中爆炸,全因一块从鸡鸣山带回来的粉色石头,徐大人和国医今日也在......”
“哦?国医为何在卢府?”萧霆打断了卢之钦的话。
卢之钦只微微停顿了一息:“家中十三弟染疾,国医是替十三弟诊治。”
萧霆这才微微点头:“好,继续说吧。”
“那石头婴儿拳头大小,却把家中厨房的耳房炸塌了,地上还有半人高的深坑。”卢之钦面色肃然:“国医和徐大人都见了。”
“国医,那你说。”萧霆看向漱玉。
漱玉脊背笔直看向他:“臣去年去过鸡鸣山,那里很多人染疾,之前以为是水的问题,后来发现不是,因为那里还有很多动物生活。臣后来发现了一种草,食之可痊愈,当时并没有发现到底是因何而染疾。此次,卢家十三郎已从鸡鸣山归来,按说不会染疾,可是他依旧全身泛黑,而他只随身带了一块粉色的石头,我绝对着石头会致命,就让七娘处理掉,没想到石头碾碎之后放入火中会爆炸。卢大人说的没错,耳房塌了,还有深坑,就连处理石头的仆人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漱玉尽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粉色的石头?”萧霆看向言福:“鸡鸣山有上报吗?”
言福摇了摇头。
“既然这件事是在卢家发生的,那朕就着卢爱卿前往鸡鸣山查清楚。”萧霆下令,目光落在徐浥青身上:“徐爱卿也同往。”
“是。”徐浥青拢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周、王两家的亲事是怎么黄的,别人不知道,他却从周柏霖的只言片语中窥探了几分,总觉得陛下毁人姻缘是别有用心,但是他的心中是窃喜的,周柏霖像个愣头青,二话不说就上门提亲,竟然还让他成了,当时自己被搅得日夜难安,没想到两家的亲事黄了,他觉得是老天爷在帮他,可是他还没有动作就被安排去鸡鸣山,未免有人捷足先登,他说:“陛下,鸡鸣山之行,不知国医是否能同往,毕竟国医......”
“不能!”萧霆毫不犹豫地拒绝,脸上的神情不悦。明明已经和周家的亲事都退了,她就不能安稳地待在府中吗?还到处乱窜,和这些年轻男子搅和在一起,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新的人选。卢之钦一派世家公子的模样,徐浥青也是谦谦君子,都是二十出头,长得周正又康健。
萧霆心中泛酸水,越看两人越不顺眼,竟然带些怒气地摆了摆手:“鸡鸣山之事不容耽误,你二人今日就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