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瞪了她一眼,喜道:“姑娘,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太子殿下能来,再好不过了。”
见瞿兰亦头发披散,急道:“快快,把头发重新梳了起来。”
瞿兰亦道:“今儿个我还能不能睡了?用个头巾给我扎上,便成了。”
容青无法,只能找了条长丝巾来,帮她把头发束在了一处,又拿了件外袍来,给她穿上,才忙完,夏侯旭便从门口进来了。
瞿兰亦站起身来,弯腰拂礼请安,又让容青上了茶,便静默了下来。
夏侯旭坐在桌子边,端起茶来喝,瞧了她一眼,“你这是梳的什么头?”
瞿兰亦正在思索怎么想法儿把他打发走,听了这话,胸口便堵上了一股气去,“这深更半夜的,殿下要臣妾梳好头等您?那好,殿下先到外边坐坐,臣妾梳好了头,您再进来?”
夏侯旭道:“来人啊,备梳子。”
容青走了进来,弯腰指了指梳妆台,“太子殿下,梳子在呢!”
她望了望夏侯旭,又望了望瞿兰亦,“奴婢替太子妃梳头?”
夏侯旭道:“退下。”
容青弯腰退了下去,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才离开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
瞿兰亦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屋角里燃起的熏香。
便觉头发被人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等醒悟过来,就感觉一双大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条件反射,后肘一撞,便往后撞了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你干什么?”屋子里响起了两个声音。
头发被拉得更痛了,瞿兰亦被拉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夏侯旭,你干什么?”
“别动!”他在她身后道。
瞿兰亦僵住了,想起了两人头一次相见,“夏侯旭,你,你,你又想斩断我的头发?让我见不得人?”
她的头发被人往后一拉,差点儿将她整个头发都给拔下来了,她痛得一声惨叫,“夏侯旭,你太无耻了。”
后边的手松了一下,瞿兰亦缓了缓神,一手使劲扯回自己的头发,另一支手便往后边打了去,边打边道:“夏侯旭,你放开!”
头皮一松,瞿兰亦扯回了自己的长发,站起身来,瞪圆了眼警惕地盯着他!
夏侯旭沉眸站着,手里拿着那把梳子,见她盯着自己,手往后缩了去。
他脚步往前,咳了一声道:“你的头发太长了,真麻烦!”
果然,他一定想剪了她的头发,让她在宫宴之上没法见人!
她后退一步,见他往前走,她再退一步,紧盯着他的手,冷笑,“太子殿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娶我,无非是为了朝局稳定,我嫁你,无非是为瞿家得个善终,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夏侯旭捏着那只梳子,手指变成了白色,眼神冷了下来,“好,很好!”
瞿兰亦道:“的确是好,咱们各取所需而已。”
夏候旭额头青筋爆了出来,手一挥,那梳子便朝妆镜去了,啪地一声,把妆镜打得倒了。
妆镜上的零碎小件儿飞了起来,一个小金花朝瞿兰亦飞了去,掠过了她的耳廓,她往耳廓上一抚,掌心便一片湿热,伸到眼前,便见满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