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很绝望,但她死不了,父亲不会让母亲出事的,用他自以为是的守护,将一个人伤得遍体鳞伤。”
桑怜音知道,她的母亲很疼,那个时候她还有感情,还能共情,她还能对母亲的痛苦感同身受。
“从小,父亲就给我和哥哥灌输一个概念,不要放跑母亲,因为我们会成为没妈的孩子。”
不理解,不明白,有妈妈和没有妈妈,有什么区别?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有没有妈妈,没有任何区别,妈妈这个身份在我这里,可有可无!。”
名存实亡,可有可无……
“哥哥和爸爸不喜欢我,因为我放跑了妈妈……那天,也下着雨呢!我生病了,我妈妈也生病了,但是钱都拿来给妈妈治病了,我没有钱治病,也不会有人会拿钱给我治病。”
生病了,会成为负担,没钱治病,只能自己忍着……
“家里这么困难,我怎么能生病呢?我怎么可以加重家里的负担呢?有问题我只能自己解决,没有人会帮我,也没有人能帮我!”
这个家里还有谁能理解我呢?和我一样生了病的妈妈么?
“我看着妈妈绝望的眼神,我跟妈妈说,我好难受,我想活下去!妈妈说不了话,但她的意思我读懂了,有时候死亡并不是一件会让自己痛苦的事情,至少她得到了解脱。”
如果活着得不到幸福,还要体会无尽的痛苦,那不如直面死亡!
母亲当时是这么想的吗?
“突然地,我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但是哥哥和爸爸的反应很大,因为妈妈最后一眼看的是我,我没有叫来他们,没有让他们看到妈妈的最后一面……”
他们怪我没有去喊他们,可我却想着,活着和死去,似乎没什么区别,所以,为什么无法接受死亡呢?
“我已经无法感受到感情的波动了,我对世间的许多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活着没有意义,死了同样没有意义。
我不需要解脱,却也没有需要追寻的东西,我在这世间行尸走肉地活着,麻木地执行同一个指令,寻找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虚无缥缈的感情也好,尽在眼前的人与事物也罢,至少让我明白,我是不是该解脱了!”
徐文洲突然变得很慌张,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那么的真实,如同亲身经历,令他惶惶不安。
“音音,你在做什么?有我在,你不需要解脱,你可以很幸福,也不必承受什么痛苦!”
桑怜音将徐文洲带到了海城新区临海广场,她看着大海,像是在和谁隔空对话,“可是,徐文洲,我和我爸爸是一类人!我不懂得爱,也不会去爱人,如果表达爱的方式是去伤害,我很可能会下意识地去学我的父亲!
但我知道,不会有人喜欢这种爱,因为我的妈妈不喜欢,和我妈妈一类的人自然也不会喜欢!
如果你对我的那些想法就是所谓的爱,那么你和我爸爸也是一类人!因为我们是同类,所以我讨厌【我们】!”
因为身患精神病,而躲过法律的制裁……
他们都有病,他们是一类人,有相同的想法,相同的思考方式,他们都是社会的败类,是苟活在黑暗中的阴霾,是不能轻易获得解脱的垃圾。
“不!不要!”大脑里突然多出来许多记忆,记忆的场景刻骨铭心,多处与今日发生的事情重叠,好似即将发生他记忆中的内容,徐文洲非常慌张,下意识地抱住了桑怜音,哀求着,“如果你想要自杀,就把我也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