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延绵图提前化形,来参加大会的所有人离奇失踪,就连他的身体,都已经遭受了多次反噬。
他没有时间了,只能先护住一切自己能护住的。
保证自己最在意的人的安危。
”我们躲起来有什么用?“耆宆很是不满,”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伯,我们躲起来也不是办法,这件事说到底,和我们耆家脱不了关系。“连涂颖,都已经看不过去。
”你不是说,只要在松竹延绵图化形之前把图交给白家,再销毁画的灵体,就没事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躲起来?“耆宆一边想离开这个密室,一边茫然地问。
耆英缓缓抬起眼,道:”跟我在到江城的那晚,跟松竹延绵图做的交易有关,“
耆宆、涂颖一顿。
”小穹,小颖,“耆英沉声道:”我一直以为,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松竹延绵图哪怕这么多年一直在借由我吞噬力量,也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没想到,他早已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除了你们两之外,他还自制了许多的鬼灵,为他操控,供他获取精力。“
耆英沉默片刻,在松竹延绵图上用朱砂画下符咒,在耆宆和涂颖不经意间,又把两张符咒拍向他们额间:在他们满是惊诧的目光中道:”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战战兢兢地货了这大半辈子,本想在临死之前,自己了解,没想到还是……“
耆宆和涂颖颤抖着,试图用自己的表情和目光传达着什么,可他们动不了,开不了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耆英打开了密室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为鬼灵的一大益处,是哪怕没有三火,也能和常人无虞,”酒店楼顶上,一边出手,那扮作白延的鬼灵还不忘自我剖析,“为了这副可以随意变换的身躯,在下实是付出过多,实难放弃,几位为何不‘施以援手’,也好过彼此磋磨。”
秦钟简直头都大了,想不通打都打起来了,他还罗嗦这么半天干嘛?
那鬼灵却越说越来劲,“白家世代为天师,可白华不也隐居世外,不再沾染世俗之事?可见鬼神人皆是众生,连他也想通不再妄加干涉,几位莫不是要和你们掌门人相悖而为?”
“闭嘴!”秦钟忍无可忍,大声呵斥:“死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要像我们年轻人一样斩妖除魔?他是懒得干!不是不想干!”
“哦?”那鬼灵诧异道:“想来这位少爷,倒是和白华掌门有什么渊源?”
陈思明带人赶到的时候,楼顶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他的脸色在黑暗之中晦暗不明,带着人站在楼顶门口一动也不动,既不上前帮忙,也不开口询问情况,就像是在等着双方互相伤害,再来收取渔翁之利。
秦钟一面应对这鬼灵这方此消彼长的一招一式,一面观察着陈思明他们那边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之前还分析这陈思明、耆英说不定都和松竹延绵图有什么利害关系,甚至彼此合作,互取所需。
可现在看来,这“利益关系”似乎也并没有多么牢固,连这鬼灵自己似乎都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连多一声让人上前帮忙,都没有开口。
似乎料定了,这些人只会袖手旁观。
“我们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命丧当场”。秦钟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们鬼灵有生存权,这点也没有人否认啊?可这么多人就这么活生生地从江城消失了,我们特殊调查处要承担的责任太大了,这谁也兜不住啊?”
他说着,余光一直往白树身上瞟,想让他附和几句,打个配合,可白树见他冲自己瞟了半天,愣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倒是卢小费识时务,一听他说这些,再一看那鬼灵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就适时接上了:“就是就是,我们打工人命苦,就这么放过你们,到时候得吃不了兜着走啊?您老要是大发慈悲,把这些人给我们放出来,我们即好交差,也有借口不再阻碍您几位办事不是?”
那鬼灵听到这里,竟然笑出了声来,他一招将几人击退,带着鬼灵退到原地,道:“白少爷,你不会像这几位一般,如此天真吧?”
“耆老,这事,当真如你所说?”
酒店正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白延的声音凉的像零下几十度的冰面下,刺骨寒意的水。
“哪怕只有几十只能够供他自己操控的鬼灵,他也不敢在我召集了这么多玄门高手的情况下,有这么大的阵仗。”
白简几位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耆英倒是满脸麻木,像是在叙述一件和他本人毫无关系的事情。
“关于这副松竹延绵图,我知道一直是耆家人的宝贝,也知道耆老虽然已经退出玄门多年,但一直没有把这幅图交出去的打算,所以这次是……”
“画的本体,已经被我封禁了,只要画上的符咒不消失,那鬼灵就算在失去现在的躯体之后,想再回去,都不可能。”耆英看着白树。“白延掌事,你可有想过,为什么我想让你们白家接管这副图吗?”
松竹延绵图虽说只要里面的灵物消失,就不会再对这个世上具有其他威胁,但这副画作为“圣物”被耆门供奉多年,哪怕仅有图画本身,也早已是一种“法器”,落入不法之人手中,难免又不知道,要滋生多少浩劫。
更何况,他暗中调查,隐隐发现许多名门世家,不知为何这些年竟然都有和“鬼灵”相关的消息传出。
除了白家。
“您不会是……因为我们白家理事的人都是小辈……没有什么话语权,也不会拒绝吧?”白简笑得难看,“耆老,我能问一下,您这是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吗?”
耆英沉默半晌,才道:“这事,只有我亲自了解。”
“可那些消失的人还没有找到,耆老这是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白简忍不住质问道,”这些人虽然说跟您没什么血缘关系,也不是您耆家人,但他们都是您从世界各地叫来的,您老怎么也得顾下他们死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