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根本,是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靳柏寒不是为了逼迫荆月沉,只是不想让他离开而已,只是用错了方法,伤害了荆月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局者迷,江禹作为旁观者,很清楚靳柏寒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
其实有时候江禹也会羡慕靳柏寒,这样强烈的感情,江禹是不曾拥有过的。他的感情从来都是温吞的,所以才会导致爱人嫁给别人,自己抱憾终身。
“柏寒,你执念太过,只会给小荆造成更大的伤害,你不能只想着自己,还要想想小荆。”江禹的语气也平静了些,“你从小就有得天独厚的家庭,你是天骄之子,但是小荆只有他自己。”
“在靳家,小荆能依靠的人只有你,而现在你却成了伤害他最深的人,你不能太过自私,爱不是捆绑,而是自由。”
靳柏寒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江禹说的话,如醍醐灌顶。他终于知道,那天荆月沉的眼泪是因为什么了。
他从来没有站在荆月沉的角度为他想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私自利。他自以为的深情,只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靳柏寒怔忪地开口:“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阿沉,可是我一直在做错事,一直在伤害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小荆走吧,让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都留点空间。”江禹拍了拍靳柏寒的肩,扶着他的手臂将人拽起来,“现在去跟小荆说吧。”
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荆月沉睁开了眼,以为是靳柏寒来了,随即又合上。
“小荆,我来给你检查一下。”江禹说。
荆月沉还是没有动,头埋在被子里,背对着他们,平淡地说:“也就这样,没有什么需要检查的。”
“还是我没有分化,靳柏寒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句话戳中了靳柏寒的心思,他慌忙解释:“我没有。”
江禹拍了拍靳柏寒的肩:“你们先好好聊聊,等你们聊完了,我再来给小荆检查,正好我去花园看看。”
说完,江禹离开了房间。
“阿沉。”靳柏寒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荆月沉背对他的瘦削肩胛,心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他咬着嘴唇,踌躇再三,才说出来,“我答应让你离开。”
荆月沉冷笑一声:“同样的把戏来第二次就没有意思了,这次又想怎么样,直接弄死我吗?那大可不必大费周折,你靳少弄死我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不是。”靳柏寒急忙解释,“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我帮你找到你的父母,会让他们来接你的。”
荆月沉终于有了反应,睁开了眼,偏头看了靳柏寒一眼。
靳柏寒的嘴角还破着,一边眼眶也有淤青,再加上耷拉着的眉眼,看起来可怜巴巴。
“你脸……”荆月沉下意识想要关心,却及时住口,抿着嘴看着他。
靳柏寒见他还关心自己的伤,心情转瞬好了不少:“我没事,我这次真的不会再骗你了,之前都是我犯浑。”
荆月沉不置可否,又躺了回去:“希望你说到做到。”
看着荆月沉这么不想搭理自己,靳柏寒又委屈起来,小心翼翼地去抓荆月沉的手:“你走了以后,还会再见我吗?”
荆月沉太了解靳柏寒的性格,他要是说不会,靳柏寒肯定又会大发雷霆。可是他也说不出还会再见的话,干脆闭嘴,什么也不说。
得不到荆月沉的回答,靳柏寒表情更失落,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委屈巴巴地将头贴在荆月沉的肩上:“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敢说让你原谅我,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靳柏寒的声音通过身体,几乎传到荆月沉的心脏上,让他觉得心脏麻了一瞬。可他还是说:“没有必要。”
“有的。”靳柏寒用额头蹭了蹭荆月沉的肩,明明是在道歉,却像耍无赖,“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