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日渐暖和,绿树抽出了新芽,万物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落在荆月沉身上。而荆月沉却并不知道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睁着眼一眨不眨,皮肤如白瓷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因为分不清白天黑夜,荆月沉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无尽的黑暗和沉寂让他窒息,灵魂漂浮半空,身体却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在暗无天日中,他度日如年,甚至意识开始变得不清楚。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阴间。
如果真的有地狱,那应当就是如此。
刚开始他还会时不时嘶吼和大喊几声,可是他听不见声音,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喊。
他感受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饥饿,被困在黑暗中许久,他却没有一点生理需求。
我真的死了吗?应该是死了吧。
从开始的怀疑,慢慢变成了笃信。
其实他也已经活够了,只是还没有找到父母,这是他唯一的遗憾。不过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连遗憾也不重要了。
原本说把命还给靳柏寒只是他冒险的赌博,没想到最后真的丧命在靳柏寒的手里了。
荆月沉胡思乱想着,思维在黑暗中变得缓慢,在静寂中变得迟钝。
江禹怎么也想不,自己推开门竟然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荆月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明明是睁着眼,却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阳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眼睛已经熬得通红,眼里满是血丝,憔悴得吓人。他喃喃自语着,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
江禹喊了好几声,完全没有得到荆月沉的回应。他冲过去,检查了一下荆月沉的脉搏,发现是正常的。
但是无论他怎么说话,荆月沉就是没有一点动静,仿佛听不见一样。他又伸手在荆月沉眼前晃了晃,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江禹问章伯。
“我也不知道,少爷让我来这里的时候人就已经这样了,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有偶尔会喊两声。”章伯痛心疾首地说,“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了!”
听章伯说完,江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掰过荆月沉的后颈查看,果然在后颈处看见了一片淤青,还有一个细小的针眼。
“混蛋!”江禹气得大骂了一声,腾地站起来,“靳柏寒人呢?”
章伯紧张地问:“这究竟是怎么了?少爷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实在是看不过去,趁着少爷出去,才让你来看看,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靳柏寒简直就是个畜生!”江禹捏紧了拳头,脖颈处的青筋都鼓起来,脸也被气得通红。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章伯还是头一回见江禹这么生气,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江禹气愤道:“靳柏寒给小荆注射了促分化剂,但是那个药剂的风险还很大,弄不好人可能就这么废了!”
章伯脸色大变,惶恐地睁着眼,手足无措地看着荆月沉。
“这样已经多久了?”江禹问。
章伯说:“我来这边都已经有八天了,什么时候这样的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疯了!”江禹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靳柏寒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早知道就应该拦着点。
这样凶险的情况,章伯也被吓得不轻,原本对少爷的那点怜惜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对荆月沉的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