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靠得那么近过了,荆月沉完全被靳柏寒的信息素包裹着,甜甜的桃香让他有些眩晕。
靳柏寒的味道和体温,他都太熟悉了,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留下。
理智与情感在互相拉扯,情感让他舍不得,理智却告诉他应该放手。
可是最终荆月沉即将触碰到靳柏寒的手还是停留在半空,最后垂下来,他很平静地说:“靳柏寒,我也算是死过一次了,还不够吗?”
“我不想让你死,我要你陪着我。”靳柏寒紧紧地抱住荆月沉,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想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荆月沉感觉骨头都被抱得发疼,但他没有挣扎,平淡地说出残忍的话:“那就放我走吧,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
他感受到靳柏寒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松开了手,抓着他的后颈,两人四目相对。
荆月沉在靳柏寒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他不明白是什么的情绪,那个眼神很陌生,让他感觉到有些恐慌,和没来由的惧怕。
“我已经放走了沈明章,他所做的那些事都不跟他计较了,也跟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对,这样你还是要走吗?”靳柏寒问。
荆月沉沉默着不说话。
靳柏寒死死盯着荆月沉,几乎咬牙切齿:“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继续留下?”
“我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了。”荆月沉说,“这不是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能改变的,是我已经没有再留下的任何念头。”
“少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过去的十七年,不论好坏,我都接受,可是以后的日子,我想过没有你的生活。”
说这句话的时候,荆月沉垂下了眼睫,没有看靳柏寒,如果他看了的话,肯定会发现靳柏寒的眼神近乎疯狂。
沉默了许久,久到荆月沉以为过了半个世纪,靳柏寒终于开口,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好。”
声音实在太低,荆月沉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又听靳柏寒说:“陪我吃顿饭吧,我们好久没有心平气和地吃过饭了,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好。”
荆月沉下楼的时候,发现别墅里的保镖都已经不见了,整个别墅只剩下他和靳柏寒。
他以为靳柏寒终于想通了,决定放他走,所以做饭的时候也格外认真。
不出意外,这会是他给靳柏寒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人是情感非常复杂的生物,就连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情感,真正要走的时候,荆月沉反而没有那么迫切了。
他很平静地洗菜,切菜,每一道菜都做得非常用心,仿佛要将毕生的手艺都放在这一顿饭上。
一顿饭做了将近两个小时,满满一大桌菜。
“陪我喝点酒吧,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喝过酒。”靳柏寒倒了一杯红酒,递给荆月沉。
仔细想来,两人这样正式地坐在一起喝酒,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起初是靳柏寒不会喝酒,后来是荆月沉给靳柏寒挡酒,算不上一起喝过酒。
荆月沉没有拒绝,接过了酒杯,准备喝的时候,靳柏寒又拦住了他:“先吃饭,你身体还在恢复期,空腹喝酒不好。”
说实话,听到靳柏寒这么说,荆月沉很惊讶,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关注到这些,实在让人受宠若惊。
“好。”荆月沉听话地放下了酒杯,先盛了饭。
靳柏寒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给荆月沉夹着菜,让他多吃一点。
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在一起过了,荆月沉高兴又有些忐忑。
不过靳柏寒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任何挽留的话,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准确来说是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
一顿饭吃得非常沉默,气氛也很沉重。荆月沉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以为是因为自己要离开,所以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