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你别这样。”赵思眠眼眶一酸,又忍不住掉眼泪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跟我说说,我可能不会安慰你,但是你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
荆月沉的反应也比较迟钝,赵思眠说完话,他要等个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说:“我挺好的。”
“哪里好了?”赵思眠忍不住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吗?跟行尸走肉一样!”
荆月沉叹了口气,拿纸巾给赵思眠擦眼泪:“不哭,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太累了,让我歇一段时间就好了。”
“沉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也这么难受过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赵思眠抱住荆月沉,在他肩窝处蹭了蹭,“你要多跟外界交流,会好起来的。”
荆月沉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消沉地想,真的会好起来吗?
决定离开靳柏寒的时候,荆月沉也以为自己会慢慢好起来。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靳柏寒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痛不欲生。
那种同像是剜肉,又比剜肉要更痛苦,靳柏寒已经是他的血和骨头。要把血抽干,骨头抽空,这种痛苦真的还能好得起来吗?
从订婚现场回来后,晚上荆月沉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靳柏寒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得多,他虽然有点傲娇,但是一个很惹人心疼的小孩儿。怕打雷的时候,他会抱着枕头跑去荆月沉的屋子。
但他不会说自己怕,美其名曰陪着荆月沉。
在荆月沉长水痘的时候,他跟着佣人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整夜整夜守在荆月沉身边。
靳柏寒生活的那个圈子非富即贵,荆月沉是那个圈子的最低端。但是每次有人欺负荆月沉,靳柏寒都会站出来狠狠教训那个人,后来就没人敢欺负荆月沉了。
两个小孩天真的时候,还打过勾勾,说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阿沉,我没有妈妈了。”九岁的靳柏寒藏在储藏室的角落,蜷缩着坐在地上,微微抬起头,漆黑的瞳仁上蕴着水雾,十分惹人怜爱。
荆月沉在靳柏寒面前蹲下,小小的手掌去抚摸靳柏寒的头发:“我也没有妈妈。”
“妈妈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可是她骗了我。”靳柏寒抽气一声,眼泪簌簌掉下,带着气声儿,可怜巴巴地说。
荆月沉抱住靳柏寒,小声安慰:“没有,夫人没有离开你,她只是换了另一种身份保护你,她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永远陪着你的。”
储藏室里的灯原本很暗,将息未息,影影绰绰的灯光有些吓人。在荆月沉说完那句话之后,灯光就亮起来了,照得角落里明晃晃的。
“你看,夫人知道你怕黑,把灯修好了。”荆月沉说。
靳柏寒反驳道:“我不怕黑。”
“好,我怕。”荆月沉抱着靳柏寒,轻轻拍着他的背,“别伤心了,夫人希望你高兴。”
靳柏寒问:“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一辈子都不会。”荆月沉坚定地说。
靳柏寒伸出小手指:“那我们打勾,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彼此。”
“好。”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童言童语太过灼心,却也真诚。
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荆月沉才回过神来,往门那边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