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涛从地上爬起来镇定了一下说：“不，不，不，不是的，李警官，我，我，我是让我老婆多买点菜回来，她出去买菜了。”
李警官一指椅子说：“坐下！”
洪海涛这时看向另一个人，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有些惊吓地问：“你，你是程吴涯？”
程吴涯很意外，他有些吃惊地问：“你认识我？你在哪见过我？”
洪海涛尴尬地：“我在电视新闻地见过你，当时我不知道你是程力，程副市长的儿子，后来听邻居讲才知道的。”
李警官把椅子一踢说：“坐下！”
洪海涛看了一眼程吴涯，顺从地坐下了。
李警官拉了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说：“洪海涛，你既然认出了程吴涯，那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也应该清楚了吧？”
洪海涛低下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两只手绞在一起，死劲地搓揉着，良久才低声说：“李警官，车祸的事，我也是，我也是从电视里才看到的，真不是我干的……”
李警官盯着他说：“没说你干的，但车是你的，你的车在车祸前两周进过修理厂，在车祸前两天报失，而你全家，在车祸后两周举家搬走。你在滨海时为买这辆车还有十多万的车贷没还上，全家住的是租来的房子，搬到这儿却全款买了商住两用的两层楼，还开上了别克车，洪海涛，你撞大运了还是踩狗屎上了？！”
洪海涛依然没有抬头，低着头弱弱地说：“我，我，我，别人欠我的钱还给我了……”
咚的一声，李警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碗和碟都震到了地上，哗地打碎了。
李警官嚯地站了起来猛然一把揪住了洪海涛咬牙切齿地说：“洪海涛，我开车三百公里不是来听你鬼话连遍的，我能找到你说明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把你绳之以法，我现在以这样的方式来面对你，只想给你一次悔过自新，坦白从宽的机会。你要不配合，那下次找来你的，就不是我了！你听清楚了没有！”
李警官一松手，洪海涛跌坐在椅子里，双手抱住了头。
程吴涯上前一步说：“洪师父，作为遇难者家属，我是来恳求您，帮助我找到真相，我不会对您有任何金钱上的索赔，我保证。”
洪海涛抬头，哭丧着脸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出车祸前三天，有人来找我买车，并要求我按他说的做，就是把车给他，并报失，但是车不过户。一开始我怎么也不同意，但后来他不但加了钱，还给了现在这间房的购房合同，说是让我们全家都搬过来，并保证不会被连累……我就……”
程吴涯正要急切地说什么，李警官一个眼神阻止了他。
李警官重又坐下，略带不屑地：“你以为我会信？作为车主你当然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你怎么会为这两间房把车祸的罪责揽下？要知道就算你报了失窃，车主是你，你依然要承担法律责任。身为车主，你法制观念这么淡？”
洪海涛满脸的惊恐，欲言又止。
李警官这才问：“是对方给了你什么保证？你信了，因为对方就是负责车祸责任认定的人，对吗？！”
洪海涛双手掩面说：“李警官，我是被逼的啊，我啥也没干啊！我要是不同意，我在滨海也没活路啊！”
李警官死死盯着他问：“他叫啥？”
洪海涛颤抖着说：“我只知道他叫孙猴子，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但我们跑长途的都知道，他有亲戚在交通局，我们消分，免罚单都找他。他没一样办不成的。当然他胃口也大，他还老说是帮人忙，他也只是个过手财神。”
李警官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洪海涛赶紧说：“李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程副市长出事后，我吓得连夜就带着全家人跑到这边来了，我本来还不想要这个房，但我，实在无路可去呀……”
他看了一眼程吴涯，满眼的愧疚。
程吴涯沉默不语地盯着他。
李警官问：“孙猴子后来来找过你吗？”
洪海涛摇头说：“事后他打过我手机，我说我已经在这了，他就说，要是我在滨海再透头一下，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李警官，我是真害怕呀，我这两个孩子还小，老婆身体又不好……”
李警官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对洪海涛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当我们没来过，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等以后办案人员找到你时，你要如实相告，我会给你作证，以减轻你的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