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阿福,她一颗心软得不可思议。
有脾气也发不出了。
前世后来若能有只阿福,她或许也不至于心智迷失,惹人笑话。
“殿下。”门帘一闪,去取早饭的春音进来道,“驸马叫人来传话,请您马上去城门口一趟。”
宋韫摸着阿福的脑袋,奇道:“这会儿去城门口做什么?”
春音有些犹豫。
“说呀,”宋韫催她,“他该不会没告诉你原因吧?”
春音摇头,脸色难看:“是育王,他要启程回都,驸马叫您去送行。”
宋韫嘴角笑容顿失。
好半晌,她才找回神智,道:“告诉驸马,我就来。”
赤伊丸领了命,马不停蹄带人跑去驿馆。
昨夜虽不至于宾主尽欢,但后来酒喝上头,所有人都是醉着被扶回去的。
这会儿天还早,自然都还在宿醉的梦境中挣扎。
赤伊丸没耐心一间一间去敲门。
他的叫醒方式极其粗暴。
一人吹号,一人敲锣,丁零当啷的,驿馆里像着了火。
不一会儿,人全衣衫不整从房里跑了出来。
出来一看,既没失火,也没敌袭。
都不满嚷起来。
赤伊丸不耐烦,声若洪钟喊道:“还睡,你们的育王要走啦!”
他的北玄话说得不太流畅,因此说得一字一顿,众人醉后的脑子钝得快不转了,一听这话,酒意登时散到了天边。
育王要走?
这才第二天,公主为了他刚嫁过来,脚跟都没站稳,他一个做兄长的,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走,这不是打交州王的脸吗?
大家慌忙回房洗漱换衣,想到底下那个蛮兵的模样,心里都叫苦不迭。
一出门,发现天竟还很早,更是把育王在心底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即便要走,哪有走这么早的?
匆匆赶到城门,果然一辆金顶马车停在正中央,十几个侍卫手持长刀紧紧护在马车四周。
那是四皇子来时乘坐的马车。
众人将四皇子推上前,让他去车里劝劝育王。
四皇子早料想过这趟差事不会顺畅。
可这才入城第二天,大皇兄的做法无异于把他们的脖子摁着送到人家刀下,任凭人家发落。
他是之前几个月没挨过打吗?
四皇子咽下满肚子不情愿,按着发疼的脑门,一步一步靠近马车:“大皇兄,是我,我能上来说话吗?”
回答他的是从马车里飞出来的一只茶杯。
正中他脑门。
众目睽睽之下,他怕丢脸,忍着没叫疼,只缓缓转过身,顶着头破血流的脑袋,无奈朝众人苦笑一下。
守门将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
赤伊丸唯恐天下不乱,嚷起来:“什么玩意,自己兄弟都打——快来人,给昭阳公主这位哥哥治伤。”
他声音大,嗓门高,咬字又古里古怪,大家听得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紫了。
宋韫乘着凤辇赶到时,正听见赤伊丸那句幸灾乐祸,脸色登时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