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家早在一年以前就在天欲晚预先定了一批货,至于是什么货……想必你也知道。”
他很会揣测人心,知道沈流英最在意什么,就反复强调提起什么。看似不经意,实则处处都是他的有意为之,他就是要亲眼看着她一步步坠落下去,从此以后,任凭他摆弄。
唔,依照沈流英的本钱,应该能为天欲晚带来不少的利益和生意往来。
褚南风满意地看见沈流英不自觉蹙起的眉心,还没来得及继续扇风点火,就见少女一言不发地转身去打开了那扇紧闭的窗户。
凭借着寥寥数次的相处,褚南风知道她一向不喜欢打开那扇让人望而生畏的窗户,突然这么做让褚南风下意识地去揣测她的用意,然后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被人嫌弃了。
他低头仔细去闻身上的味道,由于一贯在室内熏香的缘故,他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冷香,但是这个味道沈流英从前也闻过的,所以不会是因为这个,那就只能是,酒味?
“讨厌酒?”他想起来贵客好似是喜欢品酒的,“这样可不行。”他咕哝了一声。
沈流英全当做没听见,她重新找了凳子坐下,虽说坐在他的下位,但是她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并没有因此而减多少,“领主,您这样的行为会令我感到困扰。”
“为什么困扰?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原家那个小子了?”他似笑非笑地问。
“是您的不信任令我困扰。”她冷声打断他,“原辉的事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们之间的交易还能不能继续顺利进行下去。”
“领主,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这一点,纵横四海的天欲晚想必比我懂。”
“我是阶下囚没错,可是您别忘了,是您,”她站起身,目光凌凌,“有求于我。”
没错,看似沈流英处在劣势,可是单凭一个贵客就足够让他们的之间的关系出现一些变化,天欲晚想要获得贵客的帮助,这件事成功的前提就是贵客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而贵客是否愿意留下的关键又看沈流英。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沈流英想好好把握。她猜测天欲晚曾经也不是没有给过那位贵客一些力所能及的好处,然而,那位贵客并不领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天欲晚不会将这样的事寄托在自己身上。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再去上心关注褚南风的脸色,反而是直接转身就开门离开了。她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点明这一点就好,褚南风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的。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少女在他面前扬长而去,良久,他重新坐回到软榻上,想到少女清声正色地道‘有求于我’,他抬手捂住了自己含笑的眉眼,瞧吧,他就知道,她精明极了。
想至此他长长舒出一口气,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苦恼,更不像是无奈,反而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欢快感。
这以后可就不好再下手了,要是将人真的惹急了就不好了,他看似苦恼地想,然而他的眼睛中却是跃跃欲试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