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他抢人。
……
沈流英静静坐在褚南风房中的方凳上,有些呆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在听到那句‘十个适婚女子’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突然沉到了较低,她那时的脸好像突然变得很白,白到平安过来担忧地问她是不是身子不适。
现在有关原辉和天欲晚的事几乎已经很明确了,他们一个是买家,一个是卖家。
从前原辉说自己来滨州是为了做一笔生意的时候,她不以为意,他每每提起此事面露难色的事,她并不如何上心,因为她以为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输有赢,这才是人生,不必太过伤怀。
她虽然从原辉的穿着打扮上看出他家境不菲,可也从未主动去过问他们家的情况。她以为交朋友,最重要的是他们本身,而不是他们背后的家庭。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做的是这样的生意。
她忽然很想跑去质问他,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她忽然有些无助又迷茫的捂住自己的脸,掌心下的脸控制不住的有些痛苦。
她现在有些难过,但是她自己也不大知道自己难过什么。是难过原辉并非是她想象中的样子,还是难过于他视人命为草芥,可以随意买卖。
她知道天欲晚一定会有很多的客户,可她没想过其中一个会是原辉,更没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碰见。
她是商品,他是买家。多么可笑。
当初那个即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救她的青年真的存在吗?那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境,亦或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而观众只有她这么一个被蒙在鼓中的傻子。
今天的事告诉她,从前的她自以为是,实在算不得是聪明。
灿烂的阳光从菱格窗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在她的脊背上打出一层薄薄的微光,她将头埋到臂弯里,眼睛都有些发涩,然而即便是这样,她的眼中也没有眼泪。窗外是万丈的无底深渊,窗内是冷沉的结界,将她无情封住。
她不知道,青年曾经对她的好是真的还是假的,曾经说过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曾经……
她不想再想下去,凭借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的追根寻底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只会让自己自找苦吃,她必须得冷静下来。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大脑还在迫使她不断回忆,眼前不断地浮现有关他的一切点点滴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笨拙又生涩得讨好到他被刘耀的人拖走,从他们再次见面青年亮晶晶的眼睛到他哭着再次送出匕首,从他奋不顾身……
她突然发现,原来她以为的萍水相逢,短短月余,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可是,若他真的是,是个肆意买卖女子的冷漠心狠之人,视女子为货物,为商品,他真的会将她看做是一个人吗?或许他曾经的心意是真的,可他轻贱女人也是真的。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在她面前展露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