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宣判,一个判决他们的答案。
闻楷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兜头沉入脚下,明明是温软的六月,他却好像是坠入了冰窟,冷得厉害。
黎彧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焦灼的火在催促他说点什么,“你喜欢他什么?”
沈流英撒谎一点也不打草稿:“我喜欢他的一切。”
沉默,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给人带来压抑的焦灼之感,是长久的沉默。
闻楷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黎彧的心脏仿佛瞬间被人用榔头重重砸了一下,心脏骤缩,屏住了呼吸。
沈流英见二人不同程度的面色发白,仿佛痛苦到极致的样子。不禁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可是转瞬间她又很快回神,不要心软,这是在帮他们。
她最是明白,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让之意,否则只要给了他们似乎还留有机会的余地,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沈流英头一次觉得安静的环境会这么默认,正打算说些什么,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闻大人,黎大人,你们在干什么?”
是翰林院的一个官员,他好奇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过,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到了辰时,官员们陆陆续续赶到了。
沈流英正好找到借口来脱身,“时候不早了,师兄,你们快进去吧。我也要干活了。”说着她不等他们开口就很快跑远了。
二人只得作罢。
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一刻也不愿与他们多待吗?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这么一个念头。
……
用过午膳之后,沈流英好不容易才躲着二人出了翰林院,只觉得身心俱疲。
照例来到御花园处搜寻,她暂且搁置了那一团乱麻似的糟心事。
专注于手上的事,沈流英思索着,已经巡查了两遍了,怎么会,还没有结果呢。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沈流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冥冥之中,感觉告诉她这忽略的一点才是关键。
吴越侍立在一旁,将帝批复过的折子放在另一边整理好,将还未查阅的折子,密报,密函等分类整好之后放在帝王的左手边方便拿取。
他抬眼暗中瞧了眼帝王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帝王明明是在像往常一样批复折子,心神却意外的不宁。帝王时不时就会偏头凝神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说,在等什么人呢。
这是帝王从前所不曾有的,帝王励精图治,不似先帝沉溺于女色,反而是洁身自好,甚至是修身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说句大不韪的,帝王寡欲冷淡到像是在寺庙清修的和尚。
好在,自沈大人出现之后,帝王变了一些,最起码有了一些情绪波动。
正打算为帝王端上一杯茶,谁知却见帝王偏头直直望着某处。
吴越向窗外望去,沈大人像是初春的嫩柳一样正立在远处。他不自觉笑了笑。
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