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说得对!”颜勎敷衍道,对好友的口是心非他也是习以为常了。
两人此时的气氛,已经和刚回来时截然不同。有些人面临困境的时候不会退缩,只会迎难而上,如同在风暴中翱翔的飞鸟,只会凭借着风,飞得更高、更远。
两人正就回去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作分析和应对,就听门外有人通报,说有人来访。两人同时露出诧异之色,他们来东渚时间虽然不短,也相交过一些人,但要说熟到会登门拜访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会是谁。
“来人有说他是谁吗?”在这节骨眼上,两人不免要多几分警惕。
“说是小少爷的老熟人。”侍者回道。他们出门在外,自然不会暴露真实身份,萧、颜二人称作兄弟,侍者仆从管两人为大少爷和小少爷,这还是国主自己的主意。
这回答让萧韶迷惑了,他的老熟人?在东渚的?
“哦,对了,看那人的长相,像是北禺人。”侍者见两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回想起来人的特征,补充了自己的发现。
“北禺人……”一听见这话,萧韶就忍不住皱眉,他记忆中自己认识的北禺人虽然不多,但都没啥好印象,特别是其中某一位。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他。
“该不会是……?!”显然颜勎也跟萧韶想到了一块儿,做出了最糟糕的猜测。
“去见了就知道。”萧韶打断颜勎即将出口的名字,转身朝外行去,颜勎紧跟其后。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溯洄城中的普通民居,会客的大厅在外间,两人来到会客厅见到的就是一人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人坐的位置上,正施施然的喝着侍者端上的茶水。嘴里还啧啧有声,似是对这杯茶水有诸多意见。
颜勎见到此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扶额,而不是惊讶竟会在此地见到此人。萧韶则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听见里间传来的动静,那人放下茶杯,对走出来的两人热情打招呼:“哟,大侄子,好久不见,长得愈发俊俏啦!”萧韶从懂事以后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儿,特别是从这厮嘴里说出的这种话。
萧韶一听这话,立马扑了过去,二话不说,挥拳便砸。那人似是料到他会有此反应,立马架起双臂格挡。这二人一个进攻,一个防守,到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似的,熟练无比。根本看不出来是在打架,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人在对练。萧韶对上这人其实没有优势,这人身材高大,他只到人家胸口,体型也小上一圈。可架不住他这不要命的打法,而对方似乎也留了力,只守不攻,如此情况下,倒让他们打了个势均力敌。
颜勎捡了个空位置坐下,端起侍者奉来的茶,用杯盖撇了撇上面的浮沫,轻啜了一小口。丝毫没有上前去拆开两人的意思,他不仅不阻止,还挥退了要上前阻止二人的仆从们。
“颜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啊?殿下他,他……”此行的老管家,萧韶一直贴身伺候的内侍,正急得满头冒汗,偏生这颜家少爷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作壁上观。
“黄内侍,他们从小到大一见面就开打,都快成传统艺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当这是他们的见面拱手礼,由他们去吧。”
“可是……可是,万一殿下他有个伤,老奴要怎么向陛下交代啊!”黄内侍也是心里苦,方才这人来的时候他在里面指挥人收拾行李,要是知道来的是这位少爷……得,知道他也劝不住,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啊?我的小少爷诶,他人高马大的你打不过啊!黄内侍心里苦,很苦,还没人知道他的苦!
“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看见黄内侍那张吃了黄连和苦瓜的脸,颜大少爷良心发现的安慰了一句。
这安慰的话听着敷衍却还真是那么回事,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好几个回合,一个还没输,一个也没想赢。大概是存了没想赢的念头,来人稍一放松警惕,就被萧韶逮到了机会,一个假动作骗过了对方,接着一拳狠狠砸在了对方小腹上。
他虽然体型上不占优势,年龄也比来人小,但这拳萧韶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本以为能砸得对方踉跄后退,却只让对方微微晃了一晃,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更别提在来人脸上看见痛苦的神色了。反而是萧韶自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厮也太皮糙肉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