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月道长忍不了了,眉毛一竖,转头瞪他:“你来?”
“你这不孝徒啊。”一清道长揣着两胳膊往门槛上一蹲,斜眼看徒弟,嘴角一撇,“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是谁给你洗尿布,是谁……”
第三个“是谁”还没说出来,宏远道长暴躁地怒吼:“闭嘴,我点,我点还不行吗?”
跟着老头东奔西跑几个月,他费了半辈子才养出来的修身养性功夫都快磨没了。
一清道长啧啧摇头,“十五啊,修道之人,怎么能这么暴躁呢?你这样还怎么给徒子徒孙当榜样?还怎么教导……”
“来了!”孟九安耳廓一动,打断一清道长的话。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飞了出去,直奔城门。
“别点了。”一清道长在宏月道长肩上一拍,脚尖一点跃上屋顶,赶往城门。
宏月道长皱眉,看了眼始终没点燃的鞭炮,叹息一声,也飞奔赶往城门。
城门上,值守的官兵张嘴打了个哈欠,听着城内传来的鞭炮声,转头看去,同时用胳膊肘碰碰旁边的同伴,感叹道:“过年就是热闹,可惜轮到咱哥俩守夜,不然还可以跟家里人一起热闹热闹。”
碰了两下身边人都没反应,官兵疑惑回头,“你怎么不说——”
一颗白森森的骷髅头大张着嘴朝他扑了过来,官兵惊叫一声,就地一滚,狼狈躲开。
正待站起,突觉脸颊一热,有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转头去看,就见那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骷髅头正咬在同伴的脖颈上,鲜血四溅。
同伴痛苦地瞪大双眼,身体不断抽搐。
官兵当即抽出官刀,大喊着用力朝骷髅头劈砍过去。
下一秒,又一颗骷髅头从黑暗处冒了出来,张嘴朝着官兵咬去。
官兵挥刀拍开,正待去救同伴,突听背后传来“咔咔”两声,他惊得回头,就见一具还挂着腐肉的骷髅架子正站在他背后,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他,举起尖利的骨爪。
官兵惊得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骨爪抓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气劲凭空打来,将整具骷髅架子打得摔到了城下。
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劫后余生地捂着脖子大口喘气,一边转头去看救了自己的人。
这一看便惊了,不知何时,城墙上竟然站满了骷髅架子,并且还有数不清的骷髅架子正攀着城墙往上爬。
官兵抬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一个激灵。
不是做梦,是真的。
官兵赶紧用力敲响一旁的大钟。
“咚——咚——咚——”
沉闷震耳的钟声传向四周,却没人有功夫注意,此刻的城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
孟九安一边把众骷髅架子往城楼下踹,一边将救下的那个还剩一口气的同伴丢给官兵,“走!通知百姓,往青衣巷有光的宅子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