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蕃王莫不是在诓骗韩某?”韩燃冷眸微咪,凉凉笑道,“我倒也想,不过我们这五十余人,加起来也不是您的对手啊……”
白澈浅笑着,循循善诱道,“你绑他有什么用?南郡真正做主的是郁迩,如今他也在军营里,军队再有不久就要攻入临羌境内了,这样的紧要关头,你觉得他是会顾全大局,还是会因为下属的心上人受到挟制?”
“韩将军也不用和我说秦章是西蕃世子,想必你也清楚,秦章和嫡公主白榆交好,可我的生身母亲,却是因白榆的母妃而死,这在西蕃也不是秘密……”
白澈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西蕃当权的是我,像秦章和白榆这样生在我对立面的人……,倘若南郡还想要继续和西蕃交好,不是应该对秦章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的好吗?”
“再者说了,就算你是想要和沈闲私下来往,可今夜我既然看到了,你们也拦不住我,凭着交情,我怎么也会和郁迩提一嘴,道理还是一样的……”
韩燃沉吟了片刻,忽地肆声笑了起来,“王上,您说得很有道理,可若真如您所说,您今夜又怎么会和我长篇大论,这么想把他救下?”
“夜里我和他一道出营,看见的人不少,好歹我在面上还是个哥哥,要是放任弟弟的死活不管,一个人单独回去,难保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议论是非,损害我王室名誉。”白澈笑了笑,“更何况我只是想要玩玩罢了,前些日受了些情伤,如今想要找点刺激做做,韩将军,您这五十号人在这,都没有胆量和我赌一把吗?”
韩燃面色不虞,眸中泛着深冷的寒意,被白澈的话激得有些跃跃欲试,却还尚存了一丝理智,在脑海中不断地动摇着,若是真换了人质还好,就只怕换不成,那样什么都没了,保不齐还会命丧于此……
“富贵险中求。”白澈见他明显有了松动之意,乘热打铁道,“单不说我和南郡城主十多年挚友交情,韩将军就能直接威胁到郁迩,再者,我也是西蕃王,为了两国相交,南郡也不会让我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韩燃阴戾的目光投了过来,白澈风轻云淡继续道,“想必韩将军潜藏这数日也查清楚了,毒疫解药的药材来自东域,渡渚堂堂主亲自送来的,他的名字你总该听过。”
“我与他私交匪浅,这次亲自来访,也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绑了我,指不定还能从段以庭那谋点域外的好处……”白澈低眸笑道,“所以韩将军,你想好了,到底是选我,还是选他?”
话到此处,再不答应就显得自己太孬了,韩燃静默半晌,应道,“好!就依你所言,换人质!”
白澈视线落在韩燃身侧的秦章身上,悠悠道,“那……韩将军,先让我这堂弟醒醒?”
韩燃面上带有犹豫,便听见白澈继续道,“既是交换,那他该是完好的,您说呢?”
身后的侍从似有劝解之意,韩燃抬手阻了他们想要说的话,秦章毕竟不是他的对手,不值得畏首畏尾,于是给秦章喂了解药,不过片刻,后者便缓缓醒转了。
刚醒来的秦章还不明所以,方才袭击者动作太快,他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就晕过去了,此刻看着面前的一幕,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半晌后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韩燃从怀中摸出一瓶药,远远掷给了白澈,“这是化解内力的药,功效强烈,不过片刻就能发作,你吃下它,我才能放心。”
明了状况后,秦章激动了起来,厉声喝道,“白澈!不要!”
白澈没有含糊,确认了里面真的只是内力消解药后,将瓶里的药悉数灌入,空瓶随意扔掷在了一旁,“放了他,不然在药效发作之前,我先把你们处理了。”
韩燃也怕惹怒了他,毕竟这白澈深不可测,与他今夜说了这许多,也没琢磨出他的脾性,倒是看出来他挺疯的……
于是他轻轻抬手,身后两名侍从跟着秦章缓缓走向空旷处,而其余人马,则是迅速包围了白澈,静待着药效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