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
话还未尽,白榆掂了掂手中的木盒,轻飘飘道,“想清楚再说。”
秦章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无可奈何,咬着牙定定瞪着她,在白榆气定神闲的神色中还是败下阵来,声若蚊蚁,“是……”
“什么?”白榆笑意加深,没听清似的,眉梢微扬,“世子的声音是不是太小了?”
“是!”秦章气得满脸通红,“我是行了吧?!快给我……”
等到木盒终于如愿以偿落到自己手里,秦章忙不迭打开,只见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堆满了整个木盒,都是些稀世名药,有些甚至千金难买……
秦章呆在原地,沈闲没有来送别他,若是真对自己一点心思都没有,那这些又是什么?还特意交代了白榆一定要等到抵达西蕃之后再交给他……
“想回就回去吧。”白榆含笑的嗓音散入清风,轻声道,“索性离得还不算太远,再见一面也是好的,别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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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楚这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只停留在昨夜,然而熊熊烈火却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受难府邸沦为一片废墟,黑烟滚滚弥漫,接天连日,仿佛要将无边天际都灼成焦炭……
是夜。
郁迩立在顾府的二楼凉亭处,看向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房间,明烛经久不熄,显然是屋主正在忙碌些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阎遇和沈闲走了过来,面色都不是很好看,立在郁迩身侧时,阎遇欲言又止道,“主子……”
“高迟叛变了。”
郁迩面容间神色不变分毫,视线未曾偏转,依然定定落在不远处,明烛将顾昭述凝神专注的身影映射到镂花窗前,安谧静好。
“这次不一样……”沈闲神色凝重,沉声道,“高迟这回不知动用了什么方法,竟使得城中守卫听命于他……”
郁迩微微侧眸,面容间泛过些暗沉,不知是轻蔑高迟的不自量力,还是暗嗤有人上赶着找死。
“另外,北楚如今的局势天下皆知,临羌已经收服了北楚边境的五万禁卫军,整装待发,即日便要攻打过来了。”
沈闲默不作声打量着郁迩,平静道,“北楚这么大的动荡,镇远军却并未有半分行动,或许他们也是看中了这点,想要豪赌一把吧。”
阎遇赞同式地颔首,轻声道,“主子,回吗?”
郁迩扫了一眼无垠的广袤苍穹,一片墨色晕染着化不开的阴沉,默然片刻,淡淡道,“是该回了……”
视线落回面前那紧闭的房门上,步子刚动了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郁迩又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轻抚了抚额角,淡声道,“阎遇,你留下吧。”
阎遇这些日与宋映之间的气氛实在过于古怪了,昨夜鬼使神差的吻更是让他心神不宁,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避,哪里会放过这个离开的机会。
于是迅速单膝跪地,言辞恳切道,“属下跟主子一起走!”
话语间过于坚定了,郁迩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视线落在旁侧的沈闲身上。
“言津,那便劳你留下来,确保顾昭述在出门的第一时间知晓我的去向,若他愿意,你便直接带他回到南郡,若是不愿……,那便等我回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