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说……”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褚湛从石凳上站起,悠然笑道,“二哥明白了吗?”
直到褚湛的背影消失好久,褚滋才从近似于昏厥的状态里挣扎出来,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此刻白得不像一个活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疼痛蚀骨锥心……
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知道褚郊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是他为了让自己舒心,一次次地辱骂他,把怒火全部发泄在褚郊身上,褚郊在外要和褚承辛苦周旋,回家后还得不到自己哥哥的一个好脸色……
那这些年,褚郊心里该有多痛啊……
除夕夜那晚白雪皑皑,褚郊冒着凛冽严寒在门外固执地等了一整夜,褚滋原以为他只是犟……
原来,他竟是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只想在入狱之前再见自己一面吗?!
而自己呢……
褚滋紧紧闭上双眸,不敢再想下去……
明明他才是哥哥啊……
他配当一个哥哥吗……
心仿佛都要被撕裂了,极致地压抑,骤然间,喉间涌上剧烈的腥甜,一口浓重的血水吐出,褚滋重重倒在了躺椅间,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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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述睡足之后,烈阳已然落下了,天际边只残余些稀疏的红霞,大脑稍微迟钝了一会,转头时,脸庞与衣料的摩挲触感清晰,淡淡的玉兰香缭绕鼻尖。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昨夜的记忆奔涌而来,顾昭述不敢再去梳理细节。
太羞耻了……
他垂眸打量着眼前的月牙白色锦袍,蚕丝质地柔软,清雅素洁,屈辱感更甚……
回头他要是和别人说郁明霁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谁会相信呢?他们大概都会觉得是他顾昭述疯了吧?!
郁迩见人醒了,调整了一下他的坐姿,柔声道,“好点了吗?”
顾昭述原本想说要不然你体验一把,但又回想起昨夜的惨剧,沉默了好一会,硬生生转了口。
“想喝水……”
一出口声音极其嘶哑,仿佛在提醒着他昨夜自己哭得有多惨……
郁迩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温声道,“好。”
被抱着回了正厅,或许是阎遇打点过,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下人了,桌上也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还都是顾昭述喜欢的口味。
顾昭述捧着茶杯润了润嗓子,总算少了些滞涩感,午间吃得不算多,此刻也确实有些饿了,拾起筷子准备用膳。
宋映硬着头皮走了进来,禀告道,“将军,叶副将到府上了……”
方才阎遇已经提醒过他不要在这时候进来禀报了,可若不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过来,还能在什么时候打扰?
这时候两人的视线才慢慢投了过来,顾昭述未置一言,郁迩知道他是累坏了,于是淡声道,“让叶公子改日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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