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江毓试了下音,调了调弦,便拉弹起来。
‘赛马’这个曲目还是几年前新出的乐曲。
当年代表团来抚城表演节目的时候,他们还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一群人。
几年过后,这首曲子的作曲人也没了。
他们也不再是那群天真无忧,热情洋溢的人了。
她的眼里闪过怀念之色。
二胡这乐器,她还是跟着陈家小舅舅学的。
那个吃喝玩乐无一不精的人。
也不知他如今在哪儿?是死是活?
还有她的小叔叔,和崔家小叔。他们三人,如今在哪儿?
这样一首气势澎湃、热情奔放的曲子,偏偏被她拉弹出一丝惆怅的感觉。
曲目终了,她长吁口气。
知青所的人站起身来,纷纷鼓掌叫好。
叶江毓站起身朝他们笑笑,放下了二胡。
忽然又想到,这首曲子的作曲人都没了,汇演上如果她真的要上节目的话,那她弹这个曲子会不会犯了忌讳?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节目,他们的叫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叶知青,这首曲子太好听了!”
“这个曲子我从来没有听过。它叫什么?”
“这样一首热情奔放的曲子,感觉像是万马奔腾般,热烈而又生动的展现在我眼前。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
不,她一点儿也不厉害。
二胡于她只是会弹而已。
葛静曼走上前来,挽着她的手臂,亲热道:“叶知青,汇演上你就表演这首曲子吧?它很符合我们汇演的精神。”
轻率了!
是她思虑不周,她怕她真在汇演上演奏这首曲子后,会给自己惹来祸事。
她不敢保证他们都不知道这首曲目的由来,换一个稳妥些。
想想还是‘二泉映月’安全许多。
‘二泉映月’的作曲人都逝去二十年了,这首曲子也是被最高领导人称赞过的。
没人会拿它来做名头。
如此想着,她便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这首曲子我只是练手,许久没拉弹二胡了,有些手生,便想着拿这个曲子练练手。”
“真要在汇演上表演的话,还是换一首比较好。”
葛静曼几人见她如此说,便也不勉强了,只要她能在汇演上表演曲目便好。
她们又看着她,目光炯炯:“那,你还有别的曲目要表演的吗?”
叶江毓失笑:“一首就够了,还想要怎的?”
众人略显失望,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好,又开始了新一番讨论。
叶江毓目光轻轻扫过众人,最后扫向那几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是那群新来的知青。
他们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不掺和,不拒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