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急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直响,吵得人不得安宁。
这知青所屋顶的瓦片年久失修,坏了不少,这一下雨,有些地方便开始漏水了。
半夜里,叶江毓与葛静曼不得不爬起床,拿起搪瓷盆放底下接水,接了一盆又一盆,搅扰得一晚上都没顾得上睡觉。
她们听见隔壁屋和对面屋的人也起来了,和她们做着相同的事儿,听着那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声音,她们强撑着打起精神,准备奋斗到天明。
叶江毓打了个呵欠:“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停?要不咱们轮换着来?”
葛静曼看了看外边大雨滂沱的夜色,点头应好。
“现在是十一点,我先值夜,到三点我再唤醒你?”
“好,那辛苦你了。”葛静曼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睡觉。
叶江毓拿起一盏煤油灯放到木柜上,拿了本高中语文书看了起来。
她知道几年后会恢复高考,自是要参加高考的,可不能松懈了,下乡时,便把高中课本复习资料一并带了过来。
期间,叶江毓起身倒了几次水,这雨下的没完了,眼看着秋收快到了,这雨一下,也不知会不会坏了庄稼?
听着外边的雨声,她出神了起来,想着抚城那边的事,想着小傻子不知如何了?也想着崔泽西,不知他做什么任务?这么久了也没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哀哀戚戚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时不时的还有哭泣声,时强时弱,时隐时现。
如鬼魅浮现。
呜呜咽咽,夹杂着雨声,听得叶江毓寒毛直竖。
仔细听去,似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声响。
隔壁院子好像没住人?怎会有声音传来?不会真如她想的那般吧?
她把自个给吓住了。
也不怪她会那般想,毕竟,她曾经可也是孤魂一枚,跟在了崔泽西身后一辈子的。
越想,她越是害怕起来。
不由得轻声喊起了葛静曼的名字:“葛知青,葛知青,你快醒醒——”
“唔,怎么了?到点了吗?”
叶江毓拿起手表看了眼,轻声说:“没,还不到三点,葛知青,你,你听见了吗?”
“嗯?什么声音?”听着叶江毓这么问,葛静曼愣了会神,随即便被吓醒神了。
这一刻,葛静曼也害怕了起来。
那隐约传来的哭泣声,实在令人瘆得慌。
不由得在床上缩成了一团:“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渗人?”
这隔壁院子可是没人的,怎么会有哭泣声?还如此的哀戚?
叶江毓摇头:“不知道。”
“要,要不要出去看,看?”叶江毓抖着嗓子问道。
葛静曼犹豫着,这会下这么大雨,外边又这么昏暗,再加上那个似是而非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让人感觉莫名的惊悚。
“隔壁屋有声音吗?”
两人支棱起耳朵仔细听着,没听见隔壁屋的动静。
叶江毓打开木柜,找出手电筒,说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她轻叹一声,自我催眠道,好歹她也曾是其中一员,不该害怕的。
两人下了床,穿上雨靴,拿了墙上挂着的蓑衣斗笠穿戴好,壮起胆子,缓缓打开了房门,四处张望一番,走了出去。
走出了房门,那道声音更是清晰了,确实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
两人快步走到隔壁屋,敲响了房门。
“啊——”
屋内传来了惊惶的尖叫声,这道声音太过尖利吓人,吓得屋外的二人抖了一抖。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快开门。”两人一边敲门,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