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开着,顾思予站在那里并不抬脚,微微弯腰看着车里的人轻声询问:“我可以上来吗?”
她还记得傅明深去接自己时,是垫了一条深灰色手工毛毯才在沙发上坐下的。
他好像有洁癖。
“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傅明深淡淡地开口。
顾思予放心,大胆地上车坐下,司机小宋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然后启动了车子。
“能麻烦你送我到附近公交站吗?”顾思予激动的心情已经慢慢平复。
“你要去哪儿?”傅明深问。
“我想回去看看奶奶他们。”顾思予说着打了个哆嗦,在外面冻久了没什么感觉,上车后却瑟瑟发抖。
傅明深见状将放在腿上的西装外套递给顾思予,顾思予看了一眼西装,又看了一眼傅明深,道了声谢,然后把自己从脖子以下盖住,只露着一颗头。
“你最好不要回去,两家的交易已经完成,再露面会生贪心。”傅明深靠在座位上微眯着眼睛,劲头慵懒却又因表情淡漠显得人矜贵。
“什么交易?什么贪心?”她怎么听不懂?
傅明深合上眼睛,有些头疼。他把顾思予送回来就去O省出差谈一桩收购,又碰巧名下另一家公司出了问题,一天睡不到四个小时,今天回来的飞机上也在处理工作。本想让小宋把自己送回去休息,可偏偏碰上顾思予,又要为她解释显而易见的问题。
“鉴于你是被他们捡到抚养长大的,所以你爸妈没有报警,而是给了他们一百万作为谢礼。如果回去,他们可能会再以你为要挟,问顾家要钱。”
顾思予僵住了,她觉得之前那股寒气并没有走掉,而是混着阴雨天的湿气将她冰封。
原来顾家是花钱把她买回来的,她居然值一百万。
“怪不得我的器官说拿就拿,他们是花了真金白银啊!”顾思予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了,她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底层人不把女性当人,顶层人不把人当人。
小宋扫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傅明深睁开眼睛看向顾思予。
顾思予看着他扯了扯嘴角:“你不知道吗?他们接我回来是为了给我姐姐换肾。”
她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自己真的要疯了了。没有人教她遇到这种事要如何冷静面对,她也认为没有几个人能坦然接受。
“我只知道顾沅清生病了。”傅明深说道。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也没有几个人敢让他解释。但面对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他不想让她误会自己。这种感觉很新鲜,人生第一次。
“傅总。”顾思予垂眸:“您比我大六岁,见过的世面比我多。能不能和我说说该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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