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未知领域

“银面姐姐。” 柳清荷走到银面的身旁，她发现刚才虎和风从银面身边走过时，银面跟虎和风悄悄说了几句话。“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上阿和？”她知道这个跟梅自芳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是最熟悉这里环境的人。原本他们想从被打破的水晶石壁处离开，转了几圈后，不但没有找到出口反而被影壁门给分割开。

银面也是满脸担忧，从虎和风的脸上看不到一贯的懒散，她自认对神殿峰的环境非常熟悉，可她也没有来过，甚至高台上突然出现的那位白袍老者，她也没有见过。“清荷妹妹，我不知道。”这是她们生平第一次对话，虽然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我根本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我和阿和曾经到过一个跟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你们当时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个地方的高台下有一个出口。” 柳清荷的目光落在这个明显高大许多的六角平台。

“他很强。”九尾白狐悄悄走近，眯起红红的眼睛，用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变干的鼻子，打断她们的话头，提醒道，“我看不清他的样貌。”

九尾白狐的提醒让两位女孩停下交流，仔细观察起来。高台上的老者笼罩在一片白光之中，犹如白雪般的宽大衣袖和身后的披风柔顺的自然下垂，遮住他高大的身材，银白色长发披在肩上，白眉长须，洁白的面目清晰可辨，柳清荷正想反驳九尾白狐的评价，突然，她感觉眼睛一花，老者的身躯好像抖动了一下，身体如平静的湖水突然泛起涟漪，让眼前的一切出现微小的移动，在她惊呼出声，揉揉眼睛再望去，白袍老者面部首先静止下来，但五官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不是天神。”银面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求九尾白狐的意见。

“他当然不是。”九尾白狐意外地望向银面，“你应该见过天神呀。”

“两百多年前他就再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只听过他的声音。”银面皱起眉头，她的脑海中出现大长老向他描述天神的样貌：‘他永远都是用一套黄金铠甲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面甲后面是一双既慈祥又威严的眼眸。’虽然他对天神的描述也是来自上一代的某个长老之口，‘自从离开金柱山，来到这里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族人面前，他更信任术勃部落的人。’说这个话的时候，大长老的表情就像一个被爱人抛弃的怨妇。

虎和风纵身登上高台。没有多余的话语，丈天尺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闪电般刺入老者的胸膛。

“年轻人是不是太心急，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白袍老者盯着插入胸口的利刃，叹口气说，“你这样做怎么好意思问出你的问题呢。”

“我们…我们。”柳清荷寻求帮助的望向九尾白狐。

“我们帮不上他的忙。”九尾白狐的尾巴慢慢摇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前，注视急速扑来的两个黑影，“来啊，我们再来试试。”

痛。

由外至内的剧痛。

他很想松开丈天尺全身而退，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于是他只能催动能量抵御这股白色浓雾带给他的伤害。他紧盯着握住丈天尺的手，可惜白色浓雾沿着丈天尺缠绕在他的手上，让他无法了解被伤害的程度，只是感觉有无数的小刀生生划开他的皮肤，一点点切割他的血肉，一刀刀刮削他的骨头，而这种感觉正沿着手腕缓缓向上而来。

自从他拥有五炁能量后，从没有体验过这般的无助，更没有感受过这般的疼痛。这样的六边形高台对于虎和风而言，一点都不陌生，他一度觉得有把握占领它，利用它逃离这个地方。虽然在他准备登上高台前，银面无比担心的提醒他，虽然在面对这个由白雾凝结而成的对手时，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但他还是充满信心的刺出那一刀，他知道对方并不是人类，更不属于这个星球，它们残忍无情而且能量巨大，他不能让柳清荷他们受到伤害，而且好像他也拥有对方的那种能量。可是这次他无法运用体内的能量。

“嘿嘿嘿，”雪袍老者发出他特有的低沉浅笑，“对你的经历我越来越好奇了。”他一直在窥探虎和风的身体，却被一种黑白交汇的能量阻挡在外，但这根本难不住他，只要白雾裹住他的全身将他融化，他的一切秘密都会暴露出来。不过他更愿意享受，这种逼迫对方哀嚎着说出心中秘密的感觉，当然还有一种更好玩。

“我也有同感，老家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虎和风嘴上还是不认输。

“真有意思。我都有点舍不得吃掉你。” 雪袍老者从容悠闲的模样，仿佛在享受一顿美餐前，对精美食物发出赞美和褒奖，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人类了。

“我怕你消化不了。”虎和风的狠话被自己的惨哼打断，白雾已经扩散到他的手肘处，“老家伙，你是谁？”

“你觉得呢，在这里我还会是谁呢？”

“天神。”虎和风惨笑道，他突然挥起左手砍向右手臂处。

雪袍老者身躯微抖，无数条白雾细丝弹出，缠住虎和风的身体，粉碎了他的图谋，然后还是不紧不慢道：“你一定去过某个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是不是？”

见虎和风没有回答，天神不满道：“说好的一个换一个。”

“是。”虎和风强忍的疼痛回答道。

“你问吧。”

“还有没有其他出口？”虎和风问道。此时全身只有头部还没有被白雾包裹，同时他感知到身体内的那个他，不，不是一个，还有一个。

“没有。”天神的回答简单明了，接着该他问了，“你在那里都见到了什么？”

虎和风无暇回答天神的问题，因为脑海中显露出一个身影，带着幸灾乐祸的腔调：“你快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谢谢你的提醒。”虎和风在心中敷衍着。

“我姐姐来了。就在你跟她背靠背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爱。”笑声桀桀，他的相貌从虎和风的模样逐渐向银面的容貌靠近，“她曾说过我叫什么来着？”他一副苦恼不堪的模样像极了银面，甚至学着银面嘟起小嘴，然后恍然大悟般叫道，“我想起来了，她叫我梅自仁。” 不过这一串的表演却白费，虎和风将注意力放在他肩头的那个白色物体上。那是一个圆圆的白色大脑袋，只长了一只眼睛竖在额头处，脸上的其他地方几乎被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占据。

见虎和风无视自己，变换容貌后的梅自仁露出受伤的表情：“我们即将分开，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你说如果我装作不舍的样子，你会不会满怀感动，痛哭不止啊。” 虎和风话语中带着奚落，“可惜我知道你哪也去不了。”

“你就不能说句让我高兴的话吗。” 梅自仁冷哼道。肩头的白色脑袋张开大嘴附和，“可他说的是事实。”

“你给我闭上嘴。” 梅自仁不耐烦的给了它一巴掌。白色脑袋敏捷的跳到他的另一侧的肩膀上。

天神不是一般的好奇。“你还是有机会回答我的问题的。” 白雾没有再向上扩散，而是往虎和风的身体内钻去，

“好…我…说。” 虎和风再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刺骨的疼痛如巨浪般席卷而来。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生怕自己会无法控制的嚎叫出来。这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

他终究还是一个弱小而愚蠢的低等生物。天神很满意虎和风的表现。

围绕虎和风的白雾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一股小小的黑白旋风从虎和风支离破碎的身体内渗出，带动起白雾的波动越来越大。

“你竟然还有…”波动传导到天神的身体上，威严高大的形象崩塌在即，话语中断，能量瞬间增强。好像效果不大。白雾围绕虎和风慢慢旋转起来，一丝黑色的雾气从白雾中冒出头来。

※ ※ ※ ※ ※

“又是一个洞穴，哪有你说的天国。”耿星河一边说，一边弓着身体小心移动步伐，手中的火折子只能照亮身前的一小块地方。等他穿过这个狭小的洞口，突然闭上了嘴巴。

“一定有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穆锁走在他的身后反驳道。水晶石壁突然爆裂，他随着奔腾的湖水倾泻而下，等他挣扎着爬上岸，发现还是身处昏暗的洞穴之中。他所期望的那蓝天下青绿的草原，山岗上白色城堡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等他救起耿星河以及一直不停叫他阿爸的孩子后，就再也没有人浮出水面。

“怎么了？”发现走在前面的耿星河突然僵住了，穆锁从他身后挤到前头。横在他们面前是一道深深的沟壑，一根比水井口还要粗的黑色圆管从他们下方的岩壁中钻出，向前延伸直到黑暗的尽头。他探出身体向下望去，除了一股股热浪扑面，还隐约可以看到沟壑底部暗红的熔浆不停的翻滚。

“面前只有这条路。” 耿星河用疑虑的眼神凝视着他，“你能确定这是通往天国的路吗？”

穆锁可不太确定，穆且等人讲的故事中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场景，他耸耸肩，轻轻摇摇头。

耿星河环顾四周，除非退回去，否则不会再有其他的路了。“我们该等等他们。” 耿星河将火折子插在一块岩缝中，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从背上将乖巧的孩子解下，让他坐在膝盖上，伸手在怀中摸索半天，最后徒劳的抽出，一定要尽快走出去。他心想。

“熊天宝他们没有冲下来。”穆锁将一块被湖水泡胀的牛肉干递了过来，“只是最后一块了。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

耿星河接过牛肉干，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切成丝，一点一点送进孩子的嘴里，吃完食物后，孩子躺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耿星河望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她是你杀的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