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蕃听着小太监的禀告,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弯。
他一早便想好了对策。
若能扳倒李和念和宁远侯固然好,若扳不倒,他也准备好了替死鬼。
淑妃便是他的替死鬼!
淑妃不是自诩聪颖么?不是神机妙算么?
非要自寻死路查到他头上,还不知死活想要跟他谈条件……
如今就叫她尝尝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却听那小太监哆哆嗦嗦道:“没、没有……淑妃娘娘还活着。”
严世蕃眼皮一跳,忽觉大事不妙。
小太监继续道:“幸亏那绳索不够结实,娘娘只是磕破了头,其他的并无大碍!”
正说着淑妃缠着一抹白布急忙赶来。
她脸色苍白,目露惊恐,像是被吓得不轻。
“皇上,方才臣妾被人袭击了,有人想用白绢勒死臣妾,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模样,若不是那白绢不知为何打了个死结,臣妾恐怕也无法自救!”
嘉靖帝心头猛地一怔,记忆深处那段尘封已久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
“你说什么?打了个死结?”
“是的,那人一开始大概想直接把臣妾勒死,可不知怎的竟打了死结,臣妾虽觉呼吸困难,但并没有死绝,那人见臣妾渐渐失去了意识,又急忙将臣妾吊在了房梁上。”
嘉靖帝立即走到淑妃跟前查看,果然见她喉咙上有两道不一样的勒痕。
十六年前,他也遇到了同样的遭遇。
他被人勒住了喉咙险些丧命。
之所以活了下来,就是因为对方打了个死结……
大概因为同病相怜,嘉靖帝立即便相信了淑妃的说辞。
“你可有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没有,不过他打结的时候,臣妾瞧见他手背上有颗痣。”
她略略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右手背说道:
“就是这个位置!”
淑妃见嘉靖帝相信了自己的说辞,微微松了口气。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素签,“皇上,那人将臣妾吊在房梁上后,在臣妾脚下搁了这张纸。”
嘉靖帝接过吕芳呈上来的素签,仔细一看。
竟然是一份认罪书!
嘉靖帝看都没看,当即便认定淑妃是无辜的。
有人想杀了淑妃,让淑妃做替死鬼!
嘉靖帝心底的火噌噌往上冒!
到底是谁,是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
众人愕然,皇上不是要追究淑妃的罪吗?
难道他看不出来,这有可能是淑妃的苦肉计?
为何皇上这么轻易便相信了她?
朝中老臣却心知肚明,对这个小小的淑妃越发刮目相看。
一旁的严世蕃暗暗咬牙。
没想到这个整日被关在后宫里的女人这么厉害!
竟然还懂得利用嘉靖帝的心结……
看来他这回是遇上对手了……
宁远侯却感觉机会来了。
他忽然与陆炳对视了一眼,紧接着走了出来。
“禀皇上,微臣觉得陷害念念之人和加害淑妃娘娘之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是那个手背上有痣的人!”
方才前来传信的小太监一听,吓得一哆嗦趴到了地上。
“奴才……奴才知道那手背上有痣的人是谁!”
众人一听,忙问:
“是谁?”
“是直殿监的蒋公公!”
嘉靖帝下令道:“陆绎,即刻去捉拿人。”
“是!”
陆绎领命,立即带着人出了大殿。
严世蕃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扭头瞥了一眼陆炳。
可陆炳却对他视而不见。
该死的陆柄!
这个时候,陆炳应该站出来指证淑妃。
他盯着一脸恭顺站在嘉靖帝旁边的陆柄,心里没来由一阵惊慌。
莫非陆柄已经叛变了?
事态渐渐失控,他只能给刘殊同几人使眼色。
接着他走上前,“陛下,既然已经证实李家十小姐乃皇上亲生,那册封大典就按时进行吧!”
不等嘉靖帝发话,刘殊同忙站了出来。
“这只能证明李和念是何氏的女儿,却不能证明就是皇上的女儿,倘若贸然册封,恐怕有违天意!”
几个儿郎恨得牙痒痒,一个个捏紧了拳头。
方才口口声声说当年就生了两个孩子,皇上的女儿不是念念,必定就是何婉仪。
如今证实何婉仪不是何氏的女儿,这刘殊同竟然又不承认念念是皇上的女儿了!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然而,与刘殊同沆瀣一气的人有很多。
钦天监监正宋祥云躬着身子疾步走了出来。
“陛下!近年来,旱涝等灾害不断,全国各地频现‘天降异象’,尤其是自去年以来的辽东大灾,便是皇上登基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而李家十小姐又出生在辽东……种种征兆似乎都表明这并非是个好的决定,望皇上三思而行!”
严党纷纷附和:“有违天意啊……皇上三思……”
“辽东大灾必定是不祥之兆!”
“这必定是上天在警示朝廷,望皇上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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