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泼第五遍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柳氏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离得老远,她便劈头盖脸地骂道:
“这个灾星小娼妇,存心不让我何家安宁!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到了跟前,柳氏顿时被吓白了脸。
她扑到何婉仪身边,心疼地问:“我的乖乖,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婉仪整张脸又红又肿,几乎变形。
加上浑身湿漉漉的,模样越发显得凄惨无比。
她甚至连话都说不了,只能痛苦地呻吟。
何婉芸流着泪扑到柳氏跟前,“娘,都是她,她把热油泼到了妹妹脸上。”
说着便指向不远处拿着木盆的和念。
柳氏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小杂种,竟敢害我儿!?”
和念摇着头躲了几步,“不是我,是崔妈妈……”
何婉芸怕事情败露,急忙抢白道:“方才她把哥哥给打了……”
她哭了起来,“我来找她理论,她一气之下便用油泼我,我一闪,滚油便落在了妹妹身上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激怒她,不该找她理论,呜呜呜……”
柳氏双目阴寒,似要吃人。
“反了天了,吃我的住我的,居然还打我儿子!如今又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娼妇,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怒之下随手抄起了一旁的烧火棍。
小儿臂粗的烧火棍“砰”一声落在和念身上,和念顿时一声惨叫!
“黑心肝的小娼妇,叫你横!叫你横!”柳氏边打边骂。
和念忙道:“不是我,是崔婆子……”
崔婆子一把捂住了和念的嘴,按住她的手脚,不让她动弹。
和念就这样被人摁着打了许久许久……
直到柳氏打累了,才停了下来。
此时和念已经昏了过去。
柳氏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和念。
“来人,把她给我关到柴房去,等老爷回来再定夺!”
众人这才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下人们慌慌张张地把何婉仪抬进卧房,又急忙去请大夫。
和念则被人拖到了柴房,留下一路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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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
侯夫人赵氏带着她娘家侄女前来给老太君请安。
因赵氏知道老太君喜欢女孩,便让这个侄女常年住在侯府,与老太君作伴。
“快过来给老祖母瞧瞧,几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
老太君招手让赵兴梅上前说话。
少女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水灵,穿得花团锦簇,十分讨喜。
老太君见惯了单调乏味的男孩打扮,就喜欢精致可爱的女孩子。
她一高兴,又多给了两样赏赐。
少女莞尔一笑,“老祖母也瞧出来了,我娘说我最近长得太快了,昨个儿还抱怨,说刚做的衣服就不够穿了呢!”
“你这个年纪,正是肯长的时候,有何可抱怨的。你别理她,老祖母做主,给你做新衣裳!”
少女甜甜道谢:“谢谢老祖母!”
几位太太正准备上前凑趣,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突然闯了进来。
老太君的四个儿子,以及年纪稍长的六七个大孙子全都到齐了。
看这阵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老大宁远侯李成忠先站了出来。
“母亲,去辽东调查的人已经赶回来了……”
老太君忙问:“如何说?”
宁远侯与一旁的老二李成义对视一眼。
老二接着道:“老五当初的确与一名女子有过婚约,而且……”
老太君催促道:“接着说!”
老二道:“而且还有个孩子,现下就在京城!”。
老太君激动地杵了杵拐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不久前,宁远侯驻守辽东的长子李秉乾飞鸽传书回来。
信中说他偶然间发现了五叔的玉佩。
他仔细一查,发现五叔在沈辽大战前曾与一女子有过往来。
那玉佩便是从那女子家中得来的。
他觉得此事可大可小,便一面调查,一面将消息传到了京城。
老太君喜极而泣,“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五郎有后了!我的五郎!”
宁远侯也面露喜色,“母亲先别着急,二弟话还没说完。”
“要说什么,赶紧的!”
二老爷激动莫名,“那孩子还是个女孩。”
众人脸色骤变!堂内顿时静了下来。
老太君“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五郎果然给我生了个女娃。我的五郎,我的心肝儿……”
老太君抹了把眼泪,催促道:“快!快把我的宝贝孙女接回来!”
宁远侯搀住老太君,“儿子这就去接,只是母亲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老太君止住了哭声,“怎么回事?”
二老爷道:“遣去调查情况的下人说因那女孩出生不清不楚,一直以来,没少受到主家的虐待……”
老太君听不下去了,“岂有此理!那可是我、是我李家的后!”
她眼前一黑,若不是宁远侯搀着她,早就瘫倒了。
几个儿子急忙上前照看,抚背的抚背,顺气的顺气。
宁远侯也恨不得立即就杀过去。
“母亲别着急,我们马上启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虐待我五弟的女儿!”
老太君回过神来,“去!都去!咱们都去!”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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