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诧异道:“不是在公主的偏殿里放着么?怎么找不到了?”
她要的那个箱子说是箱子,倒不如说是个敦实的宽大桌面,若是铺上被褥睡下两个大人都绰绰有余,拿来摆在院子里让谢珏坐着玩儿正好隔了地气。
空竹一言难尽地说:“昨晚陛下宿在了偏殿,不知怎的让人把那边的床铺和宽大些的箱笼都搬走了,如今偌大的偏殿只剩下了一张小小的软榻,别的什么也没有。”
景稚月表情一瞬空白。
空竹抿了抿唇声音越来越小:“奴婢多嘴打听了一下,皇上昨日睡的就是那张小软榻。”
她看着景稚月身下宽大绵软的软榻,轻轻地补了一句:“那个软榻只有您身下的这个一半儿大,用来夜间歇息十分勉强,可……”
“行了我知道了。”
景稚月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再度浮起,黑着脸说:“青竹呢?还是不见影儿?”
“回娘娘的话,皇上也在找青竹呢。”
她找青竹是为了问清楚谢空青吃药的时长和前后有无调整,谢空青找青竹单纯只是为了撒气。
双重压力下,青竹是真的不敢露面。
景稚月没想到这半吊子徒弟撒丫子跑路的时候竟能果敢到这份儿上,生生被气笑了。
主子是个离谱的,胡搅蛮缠行不通就开始用手段最丑的苦肉计。
跟着他的人也没一个省心的!
她头疼地呼出一口气,咬牙说:“偏殿那边不用管,按我给的药方准时把药熬出来,到了时间就给皇上送过去。”
二胎不二胎这话另说,可谢空青早先吃下去的那些药必须把根子除了。
否则要是不慎真的引发了往年旧疾,那才是真的要把她活活气死!
谢珏人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察觉不到父母间跌宕起伏的浪潮,还在歪着脑袋乐:“爹爹?”
爹呢?
爹怎么没来带她骑大马?
景稚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咬牙说:“你爹专心作死呢,不必理他。”
她也不能总想着谢空青的糟心事儿,得做点儿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闭上眼说:“我之前吩咐制的帖子都弄得怎么样了?”
空心赶紧说:“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您过目呢。”
“拿来吧,我瞧瞧。”
景稚月关上凤仪宫的大门开始专心研究,如何带动京中贵妇跟着自己一起花钱,另一头在软榻上窝了一宿的谢空青也忍着浑身的酸疼磨刀霍霍。
他看着许成递上来的折子,带着意外笑了。
“这么短的时日,居然筹措到了这么多银两,许大人功劳不浅啊。”
毫不夸张地说,这数已经顶得上朝中一年的总赋税了,这还不包括中途被上下卡了的。
许成办成了大事儿也不敢居功自傲,低着头很是谦卑地说:“皇上圣恩仁慈,心怀百姓,底下人自然是要争相效仿为之,这都是皇上的威名号召,微臣不敢居功。”
“是么?”
谢空青合上折子说:“不居功是好的,只是你在朕的面前倒也用不着如此自贬自谦。”
“银子都齐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