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高兴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声笑着说:“可说呢,传话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城门口了。”
“说话间就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景稚月还没反应过来,外头就响起了齐刷刷的问礼声。
“参见王爷!”
风尘仆仆的谢空青匆匆地嗯了一声,把马鞭扔到青竹的手里就大步朝着殿内奔。
“月儿!”
“我回来了!”
信里口口声声说的想女儿,可进了门开口叫的第一个却是妻子。
景稚月闻声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刚走过去就陷入了一个紧到灼热的怀抱。
谢空青恨不得把人镶进自己骨肉似的狠狠用力,珍而又珍地在她的眉心重重地亲了几下。
他粗粝不少的手指轻轻滑过景稚月的侧脸,低头对视眼里盛满的都是笑意。
“我回来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的。”
所以那边的战事稍歇,他反手就把需要收拾的烂摊子扔给了底下的人,自己轻车简从昼夜不敢停,为的就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回来见心心念念的人。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不及了。
景稚月被他眼中的热烈烫得耳根无声发红,掐了他的腰一下咳道:“有没有点儿样子?”
谢空青有妻万事足,揽着她就不肯撒手。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需要什么样子?”
他在家就是这个德行。
景稚月被他逗得好笑,打趣的话还没出口,身后就传来了抗议的呀呀声。
坐在特制小木椅上的谢珏不满地举起来手中的布老虎,用力挥了几下,瞪圆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抱着自己的娘亲不放的人,小嘴一嘟就开始噗噗噗。
“凉凉!”
谢空青一转头被巨大的惊喜包裹,颤声说:“珏儿?”
他走的时候孩子不足两月,一去半年有余,谢珏已经长成八个多月的藕节娃娃了。
小家伙被养得极好,肉乎乎的嘟着软软的小脸蛋,眉眼精致如画,表情也灵动得很。
亲爹出远门的时候,她还小呢,不认识每日抱着自己晃的男人是谁。
现在长大了会认人了,她就更不认识了。
谢空青忍着心头不断迭起的温热蹲在小木椅的边上,对着怒目而视的小娃娃伸手:“珏儿,我是爹爹。”
“珏儿还认识爹爹吗?”
谢空青小心翼翼,轻声细语。
然而珏儿不是很想给面。
并且还直接朝着谢空青噗噗吐口水。
她满脸抗拒地噗噗完了,就赶紧朝着景稚月挥自己的小短胖胳膊。
“凉凉!”
景稚月抱着胳膊好笑:“凶你爹的时候那么厉害,有本事凶完了别怂啊?”
嗷嗷完了马上就找人求救,这算怎么回事儿?
索要抱抱失败的小家伙有点儿慌张。
她眼神扑闪扑闪的,摇头晃脑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来救自己,非常能屈能伸地收敛了自己欺生人霸不陌生人的勇敢,突然变得很识趣很乖巧,冲着谢空青咧嘴露出个只有两粒小米牙的笑。
你看我都笑了。
吐口水的事儿就算了吧。
谢空青一开始被女儿拒绝的时候是有点自责的,可在目睹了小家伙这连串的反应过后,那股愧疚立马就转变成了说不出的好笑。
他试着碰了碰谢珏的小脸蛋,见她只是嘟嘴不像是要哭的样子,干脆鼓起勇气把她抱了起来。
神奇的是小娃娃被他抱着也很乖,只是小嘴嘟嘟嘟的也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可小表情瞧着就一个意思:不敢动不敢动。
打不过我都不敢动。
谢空青缓缓吸气压下眼底的潮意,眉眼含笑地看向景稚月:“什么时候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