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险些母女双亡,桑念悦至今仍是命悬一线。
同一日内,岭南的两位王储同时出事儿,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同样是刚知情的肖老爷子诧异道:“既是如此,那王爷为何不把这事儿知会淮南王一声?”
别的不说,起码先转移一下谢空青的注意力,省得这个疯子发疯啊!
岭南王苦涩一叹,撑着额角沙哑地说:“淮南王疑心本王有心包庇,可本王何尝不是在疑他故意做鬼?”
“今日若可事成,本王膝下的两个女儿都没了,那最大的得利者不就是他吗?”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借机入兵岭南,对当权者而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肖老爷子本来是想替谢空青反驳几句,可话到嘴边默默又咽了回去。
景稚月现在是母女均安,可桑念悦生死难料,还在鬼门关上来回蹦跶。
谢空青还借此名正言顺地搅起了莫大的风浪。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也有过对桑念悦下手的先例,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他冒险之下的自导自演?
室内一时寂寂,刘长史忍无可忍地说:“王爷,我觉得这事儿不是谢空青做的。”
肖老爷子有心想阻止一下,可刘长史却心直口快地说:“他或许是不把二王女的性命当回事儿,刀下屠戮多少人也都麻木不慈,可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妻女做戏。”
说到底谢空青数次发疯数次大屠,归结起因都在景稚月的身上。
要不是景稚月出了差错,他能直接疯成这样?
苏城迟疑半晌也低低地说:“其实仔细想想,咱们说不定是进了个误区。”
“如果此事是有心人想搅动风云,那同时对两位王女下手,借此激化岭南与淮南王之间的疑心,逼着双方暂破友军之谊,互下杀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王爷此时忧女心切导致对淮南王的防备,恰恰就中了幕后之人的诡计。”
如果今日景稚月和桑念悦同时身亡,岭南王怀疑是谢空青下的黑手,谢空青不满他的作为势必要调兵与岭南反目成仇。
此番厮杀下来,得利者是谁?
一语出疑云渐散,被怒火席卷了理智的岭南王后背也浸出了一层冷汗。
刘长史阴沉着脸说:“大乾?或是大邺?”
“到底是谁动的黑手?”
“是谁?”
谢空青洗去一身的血污坐在床边,左侧是力竭昏睡过去的妻子,手边是安稳睡在摇篮中的女儿。
他伸手抚平景稚月在梦中也紧锁的眉心,微不可闻地说:“大邺刚被我敲了一笔狠的,正是气急败坏的时候,可真正促动此事的会是谁?”
“至于大乾……”
他拿着帕子轻轻擦去景稚月额角的薄汗,喃喃道:“那个废物何时有了这样的胆儿?”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王爷。”
门外的青竹低低地说:“叶溪闻来了。”
片刻后谢空青走了出来,才发觉天空不知何时开始落起了细细的飞雪。
叶溪闻站在树下微微抬头,看着落在掌心的碎雪微妙地说:“岭南四季如春,据说已经有数十年不曾落过雪了。”
这场雪来得太出人意料了。
“所以你在望京的时候没看够?”
谢空青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找我什么事儿?”
叶溪闻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听说岭南王手中有两株千年的山参,是可续命回魂的宝贝,这两根山参一株今日送到了宿月殿,另外一株送到了关押桑念悦的地牢之中。”
“桑念悦好像真的不行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桑念悦但凡不是丧心病狂了,她就不敢对景稚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