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脑海中鬼使神差地闪过一张人脸,垂下眼帘说:“被公主相中的人是王爷吧?”
大乾权贵不少,能娶公主的也不在少数。
可若论权势最盛者,非谢空青莫属。
人家的公主千里迢迢的来了,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嫁一个不起眼的纨绔。
被看上的只能是谢空青。
空竹见她猜到了也不再含糊其辞,想了想安慰道:“王妃放心,这什么公主来了也影响不了您。”
“您是正妻,是名正言顺的淮南王妃,后头再来多少人都只是区区妾室,而大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嫡出公主为妾呢?”
她说这话意在宽慰,可景稚月听了却只是想笑。
谢空青愿不愿意娶公主关她什么事儿?
这劳什子王妃,谁愿意做都比她自己来更强。
因为此次来贺使臣众多的缘故,距离万寿节尚有几日,望京的大街小巷就已经提前陷入了一年一次的狂欢。
万寿节当天,她换好衣裳走出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的谢空青。
不知是有意的还是巧合,自上次在冰室门前不欢而散后,这还是头一次站在了一起。
谢空青身着亲王白龙玉冠服,面上没了往日似有若无的浅笑,刀刻斧凿的五官在脸颊下落下了淡淡的阴影,甚至还多了些许说不出的肃穆威严。
景稚月拎着裙摆往前走了一小步,低着头说:“王爷。”
“怎么不叫我谢空青了?”
谢空青弯起眼尾打趣道:“还是说我的名字突然就叫不出口了?”
景稚月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听不出任何起伏地说:“王爷不介意我的僭越,可在人前多少还是要注意些的,不然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爱妃此言有理。”
谢空青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转身走在了前头。
“出发。”
入宫途中一路无话,安静得吓人的马车中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马车越过拥堵在宫门前的车马径直驶入二门,停稳时谢空青突然说:“你说皇上要是让我娶公主的话怎么办?”
景稚月默默翻了个白眼,四平八稳地说:“王爷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皇上不会这么干的。”
没娶敌国公主的时候,谢空青就已经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要是真让他跟大邺拉扯上了关系,皇上岂不是要担心到连觉都没法睡了?
皇上是不聪明,可是他也没那么傻。
谢空青才想到这点似的低低笑了几声,在景稚月看傻子的目光中幽幽道:“原来爱妃也知道啊。”
“瞧你这一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误以为我要娶公主在吃醋呢。”
景稚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情古怪。
吃醋是什么东西?
谢空青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