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上下滚动两下,才哑着嗓子问,“你果然在哄骗我,甜言蜜语都被你说尽了,只可惜无一字真心!你本就不爱我,也不信我。褚念夕说到底,你从未真心爱过我,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还没褪去,褚念夕只觉心如刀绞,五脏六腑皱成一团的生疼。她紧抿着唇,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钻进发丝中。
爱,是让人痛苦的东西。
与之相比,褚念夕更想要那些让人安心的东西。
她想离开京华,她也不想被人抛弃。所以她做了先放手的那个人。
不是挺好的吗?至少褚家安全了,去了陇西,就能远离京华的权力更迭,一家人在一起是何等圆满!
她薄唇轻启,唇齿间吐出微不可闻的一个“嗯”字。
南宫霈倒吸了一口冷气,扶额笑了,浅浅的,掺杂着挥之不尽的无奈和心酸。
“对你而言,我始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便离开我从此形同陌路,你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舍。”
南宫霈提眸,隐着泪光的眸子斜睨向褚念夕,“好,很好,拿得起放得下。褚念夕你果然是好样的!”
褚念夕安静的听着,她了解南宫霈的脾气,气头上只要不呛着他,这股火发出来,也就过去了。
突然,门外传来石堰的声音,喊了声:“爷?”
南宫霈骤然起身拎起床畔一个青瓷花瓶朝着门口砸了过去,大骂,“滚!”
石堰壮着胆子,“要事!”
南宫霈快步走过去,已经做好了将石堰脑袋拧下来的准备,一开门,一封书函就怼到了南宫霈的脸上,石堰撒腿就跑,他也没活够呢。
南宫霈没好气的将书函打开,面色一寸寸沉下去。
是一份罪证,涉及军火私兵,足以令褚家满门抄斩,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送来的。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午时已过,是亿隆宫那位来要结果了。
南宫霈恶狠狠的将信件撕碎,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恼羞成怒的挫败感了。
褚念夕撑着双臂,勉强起身,就见南宫霈气冲冲的折了回来。
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褚念夕早就准备好的休书,提笔签了名字,从怀中取出私章呵了口气按在上面。
南宫霈将休书扔在褚念夕的腿上,眼神发狠,咬着牙道:“如你所愿!”
褚念夕盯着突如其来的休书微微发愣,事情比她想象的容易的多,可这“容易”怎么令人这般失落?
南宫霈摔门离开的声音响彻云霄,吓的她一抖,垂眸看着膝上的休书。
她曾想着南宫霈这种光明磊落的人,即便是两人分道扬镳,也能好聚好散,签了和离书,婚姻嫁娶,互不干涉。
休妻书就不一样了,即便能再嫁人,也只能做妾室。
想来南宫霈还是恨她的,即便不直说,也被这一纸休书表达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将休书送到亿隆宫。
“笑樱?笑樱?”褚念夕唤了两声,没招呼来笑樱,倒是来了一位老妇,瞧着眼生。